成千上万的水鸟飞回崇明东滩
崇明最大的生态修复工程在汤臣栋的任内得以实施。本报记者 谢震霖摄
汤臣栋,崇明东滩鸟类自然保护区管理处主任。在他任内,崇明最大的生态修复工程——东滩鸟类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互花米草生态控制与鸟类栖息地优化项目得以实施。这一项目治理范围约24平方公里,相当于一个虹口区的面积,工程总投资金额达到10.3亿元。汤臣栋16年前来到东滩工作,何以能够迎来如此突破性的机遇?
造堤、围水、除草累积成“超级工程”
汤臣栋是东滩生态修复项目建设指挥部副总指挥兼办公室主任。东滩生态修复项目的目标是控制外来物种——互花米草的大规模扩张,并重新培育芦苇、海三棱藨草等东滩土著植物种群。早先,互花米草因其强劲的固沙促淤能力被引入崇明,然而它的生存扩张能力太强,与本土的芦苇、海三棱藨草发生竞争,导致作为候鸟栖息环境和食物来源的后者面积锐减。
治理互花米草的手段是围起来用淡水淹,涉及圩堤、涵闸等水利工程建设。此类超大体量的生态修复工程,在国内还尚无现成经验可循。汤臣栋协调市有关部门支持,完成了项目初步设计审批、施工图和工程量清单编制、招投标文件起草等前期准备,用时九个月,被认为是相当快的速度。2013年9月29日,主体工程正式开工。
据保护区管理处介绍,目前建造的圩堤长约27公里,分解成六个标段。管理处的团队27人,工程施工人员有3000多人。上海市水利工程集团有限公司竞得第二标段,金额最高,工程难度最大。去年春节,正在合龙的大堤遭受天文潮汛——俗称“拜年潮”,导致大堤严重受损。施工人员表示,汤臣栋每天到现场监督工程,整个工程在极短时间内追上了原有进度。
起于寂寞,成于实干
崇明东滩的生态修复项目从谋划到获批“历经八年,搁置三年”,直到2012年才得以实施。其间,汤臣栋全程参与,积极推动。而项目推进的过程正是他个人的成长史。汤臣栋生于1977年,家乡是地处闽南语系、被认为“民风彪悍”的浙江苍南。1995年,他从浙江省重点中学苍南一中(现苍南中学)考入华东师范大学生物学专业,还担任了学生会干部。1999年,他成了崇明东滩鸟类自然保护区管理处技术人员。赴崇明报到时,“管理处只有我一个人”。保护区管理处驻在陈家镇铁塔村,农村的夜晚,用专业知识分辨青蛙叫声成了他唯一的娱乐。
汤臣栋感到鸟类保护工作得到认可是在2009年的上海市市长国际企业家咨询会议。这项会议由接受上海市市长邀请的世界各国各行业著名人士组成,包括很多国际知名公司的掌门人,每年10月最后一个周日或11月首个周日举行——这正是冬季候鸟始兴的时候。那年,市领导和外宾穿过城市建成区和工业带,来到东滩,外宾连称:“没想到上海竟有这样一片自然资源保留地。”
2010年后,汤臣栋开始担任保护区管理处行政主要负责人,晋升为管理处副主任(副处级主持工作)。2012年至今,他担任保护区管理处主任、党支部书记。
在2010年以后,他陆续争取中央湿地保护补助资金800万元投入互花米草生态治理示范项目。2011年完成一期工程,在1000亩水位可调控管理的区域控制了互花米草的生长。经监测调查,截至当年12月底,该区域记录到水鸟8000多只次,分属六目九科34种,成为夏候鸟的繁殖筑巢场地和鸻鹬类、雁鸭类和鹭类等越冬鸟类的重要栖息地。这样的示范项目共完成了三期,涵盖5000亩区域,为2012年24平方公里(近3.8万亩)项目实施做了扎实的铺垫。
从实际利益入手,捕鸟人才愿转变
汤臣栋说,在保护区干,少不了要和当地的农民、猎户、渔户打交道。比如,保护区内是禁止放牧的,因为牛的踩踏会阻碍植被生长,影响滩涂发育,可是很多农民把茂密的草滩涂当成牧场——这放牧的习惯自从东滩形成之日就存在了,比保护区成立的历史要早得多。
在早期的职业生涯里,汤臣栋要和猎捕野鸟的人进行斗争。那时,经常行走江湖的猎户有十多个,都是老手——有时捕鸟人被抓到了,还振振有词,称自己受雇于科研工作者,捕鸟是为了给鸟进行环志,以便后续研究。如此充满专业知识的辩驳,把汤臣栋气坏了。
改变当地居民的习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汤臣栋软硬兼施,在严格执法的同时,也鼓励线人来举报。有一名老猎户,掌握一手擅吹鸟哨、吸引鸟儿的独门绝技。汤臣栋几次找他谈心,老猎户无意流露:为孩子读书的问题犯愁。汤臣栋立即发动管理处做协调,关心保障孩子顺利接受教育。后来,老猎户自愿放下捕鸟网,成为执法队伍中的一员。有一次,在上海市市长国际企业家咨询会议上,他表演的鸟哨绝技招来了好些鸟儿,打动了外宾,使得外国人对崇明东滩的鸟类栖息地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文汇报记者 沈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