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新发现的白求恩晋察冀信札 | 海龙

今年11月12日是白求恩在中国抗日战场牺牲80周年。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我想起这两年间整理在纽约新发现白求恩晋察冀战场书信及手稿的过程，无限感慨。

白求恩早年生活动荡贫寒，靠着自己非凡的努力才成了名医。他的求学生活不易，而且赶上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做医生后，他全力帮助穷人，成就斐然，成为英国皇家外科学会会员和美国胸外科学会理事。1937年，刚从西班牙战场返美宣传反法西斯战争的白求恩得知中国全面抗战爆发，亟需战地外科医生，就主动联系在纽约的国际援华总部并筹备美-加援华医疗队。

那是中华民族最危难的生死存亡的时刻，甚至有些中国人自己都不相信中国能够胜利，有很多政客甘当汉奸，国际上更是一片怀疑的声音。而就在这时，白求恩义无反顾踏上了中国土地，走向了支援中国人民反击日本法西斯的战场。

白求恩在晋察冀八路军模范医院的发言稿

1938年1月，白求恩和加拿大护士伊文、美国医生帕森斯乘船从温哥华抵香港，然后到达武汉。看到当时战争惨状，美国医生吓坏了，他没为抗战工作一天就返回了美国。蒋介石政府想留下白求恩为正规军服务，但热血的白求恩不愿在国统区条件较好的医院工作，坚持要去最困难的晋察冀火线。

后来，经周恩来联系，白求恩和护士伊文从武汉辗转河南，渡黄河，数次被日军空袭、包围，其间美国和加拿大报纸已经报道了他的死讯，最后终于到达了延安。在延安，白求恩也坚决拒绝了在延安医院工作、培训医护人员的挽留，执意去最前线、去救死扶伤。

周恩来致纽约援华总部信

其后，白求恩在晋察冀火线工作了一年零六个月。在这短短时间里，他抢救伤病员数千人，亲自开刀动手术逾千例，建立数十个流动医院，指导制造大量医疗器材，编写三部教科书，还创设了一所培训军队医护人员的学校。仅在刚抵达晋察冀的1938年，他就跋涉了将近一万零二百华里，其中将近一千三百里是完全用双脚走的。同行的护士伊文在中国救死扶伤工作两年后返回加拿大，白求恩是唯一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奋斗至死，献出了宝贵生命的美加医疗队员。

白求恩牺牲后，他的事迹传遍了中国，鼓舞了中国人抗战到底的决心。毛泽东写了《纪念白求恩》，号召中国军民永远铭记这位国际主义战士的义举。在近年来中国政府举办的“十大国际友人”评选中，白求恩毫无悬念地荣登榜首。有情有义的中国人永远不会忘记在他们最困难时刻来帮助他们并为他们的解放事业献身的白求恩。

遗憾的是，关于白求恩的第一手材料一直非常稀少。首先因为战争年代延安遭到多次包围和毁损，保留资料困难。其次，白求恩的书信大多寄往国外，在战乱时期，国际形势动荡，资料常常不达或中途被毁，殊难保存。第三，由于美国麦卡锡政治迫害，白求恩在美加的亲友不敢收存他的资料并人为地毁掉了一些宝贵文件。——但是，幸运的是，因缘际会，笔者近年来有幸在纽约发现了一批白求恩在晋察冀时期的信件和其他资料原件。

白求恩致毛泽东信稿

这批文件包括白求恩给毛泽东、党中央和晋察冀军区领导的亲笔信、月报，他的笔记、讲稿、工作文件；同时还包括一些自他离开美洲到他牺牲前的珍贵的电报、明信片、原始文稿；他发表的作品、拍摄的影像记录以及其他手稿等珍贵密件资料。

这些珍贵的白求恩书信和手稿是如何来到纽约的呢？这源于一个奇特的因缘，跟战时在香港的宋庆龄女士相关——抗战期间，宋庆龄在上海和香港发起国际工合及其后的美国援华总会等国际组织，向全世界宣传并号召声援抗战。她的友人蒲爱德女士是其美国总部干事兼援华委员会纽约总部负责人。蒲爱德是美国传教士之女，出生在中国而且一生致力于中美关系。在她收存的自抗战始至1950年代的重要文献中，就有白求恩寄来的大部分原始书信和报告。因为白求恩是个医生和有心人，凡寄给各处的信件他皆有复本寄纽约总部，让这些珍贵史料得以保存齐全。

白求恩签名和讲演手稿

蒲爱德女士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她在晚年将其毕生资料捐给了母校，使我们在大半个世纪以后仍然能够整理和瞻仰白求恩的宝贵书信手迹。

作者：海 龙
编辑：谢 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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