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是统一的缩影

■文汇报报记者 赵海博

谈到德国你会想到什么？哲学？音乐？也一定会有很多人想到足球，今天就来说说足球和柏林墙的故事。

1989年11月11日，就在柏林市民可以自由穿越柏林墙的第二天，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举办一场原本并不起眼的西德乙级联赛比赛，但这场比赛却史无前例地吸引了4.4万名观众。原来这场比赛邀请了东德市民跨过柏林墙观看，只要凭借证件就可以免费入场。

当年的现场观众后来回忆到，当天的比赛在一种极其热烈的氛围中进行，东西柏林人不分彼此，都尽情地呐喊助威，最后拥抱在一起。

一年后，在苏东巨变的浪潮下，东西两德终于走向了统一。联邦德国队在这一年再一次站在了世界之巅，第三次捧起了世界杯冠军奖杯。在不少德国人看来，1990年的“意大利之夏”与1954年的“伯尔尼奇迹”一样重要，后者令联邦德国人找到了战后复兴的精神动力，而前者则象征着统一精神的鼓舞。

和其他一切事物一样，德国的足球也面临着统一和融合。在政治家们急切的推动下，东西德足协在1991年完成了统一。就在同一年，囊括东西德球队的德甲联赛开始了，东德联赛的前两名罗斯托克和德累斯顿迪纳摩直接参加德甲联赛（柏林赫塔队位于原西柏林，因此是西德而非东德的俱乐部）。

正如两德统一之路困难重重一般，两德足球的融合也充满着阵痛。德甲联赛是典型的市场化职业联赛，而东德的足球俱乐部之前往往由公共部门经营，缺乏市场化经营的基本能力，根本无法适应新的联赛模式。绝大多数东德俱乐部很快出现了经营不善，他们无法为球员提供丰厚的薪酬，人才开始大量流失。罗斯托克在1991-92赛季排名倒数第三降级，德累斯顿迪纳摩则坚持了四个赛季后掉入德乙。罗斯托克和德累斯顿迪纳摩这两支前东德地区最好的球队，如今都厮混于德国丙级联赛，上一次在德甲联赛中有来自前东德的俱乐部，还要追溯到2008-09赛季的科特布斯队。如今德国东部地区的足球新贵是莱比锡红牛队，在奥地利饮料企业红牛的鼎力支持下，该队这两个赛季一直是升入德甲的热门。不过由于莱比锡红牛创建于2009年，是德国最年轻的职业俱乐部，除了驻在地，其并没有任何东德的历史背景。

足球仿佛就是东西德统一之路的一个缩影——东德拼命地模仿西德，试图融入由西德建立的体系，然而却因为“先天不足”而被掩盖在阴影里。而和其他事务一样，德国足球的“柏林墙”也在人们的信念和努力下被一点点推倒，这集中体现在人才的融合之上。尽管20多年来德甲联赛鲜有来自东德的俱乐部，但却活跃着大批东部出产的球员——巴拉克、萨默尔、托姆、马绍尔、多尔、施耐德、杰里梅斯、基尔斯滕等日后都成为统一的德国队的名将。

在巴拉克退役后，如今的德国国家队中已经只有出生于东德、而没有出产于东德的球员了，比如目前在西班牙豪门皇家马德里效力的托尼·克罗斯，这位出生于1990年的中场球星，如同莱比锡红牛一样，只有地理位置上的象征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