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男人”与硅谷神话

2015-12-04信息快讯网

 

“火箭男人”与硅谷神话-信息快讯网

硅谷盛产“火箭男人”,专爱挑战不可能,不屑于击碎小糖果。

 

“火箭男人”与硅谷神话-信息快讯网

爱迪生大街367号,门口的铭牌写着:硅谷诞生地。著名的惠普车库就在铁栅栏深处,为了不惊扰周遭邻居,这里只在特定日子才对外开放。为了纪念两名创始人,惠普公司买下车库,修旧如旧。据BBC报道,这里每年约吸引4万多名游客。不过由于没有任何宣传指示,还有不少人称找不到这个车库。

在斯坦福大学,诞生创业者最多的学院不是商学院,而是工程学院和医学院,这也暗示了硅谷式的创新特点:这里需要的不是仅仅懂得抓住机会的人,而是实实在在的技术为王。

在硅谷,技术创新引领一切。

工程学院三个不务正业的人

“他们是研究火箭的,不就是天天挑战不可能么?”

三个搞火箭的跑到斯坦福大学医学院抢风头,今年秋天,斯坦德、米勒、思博林,就这么喧宾夺主了一回!

起因是这三个家伙发明了一款疾病呼吸探测器,今年秋天将启动大规模人体实验。你可以将这个疾病呼吸探测器的原型理解为酒驾测试仪,当然,它要探测的不是酒精浓度,而是根据测试者吐出的口气探测各类疾病,从糖尿病到肿瘤。这个医学装置用的是造火箭的原理。在硅谷,这样的跨界创新有它野蛮生长的土壤。

时间回到2013年,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三个工程学院的研究生围坐在一个威士忌酒瓶旁。周遭静悄悄的,除了隔壁超音速喷气飞机实验室的轰鸣声——那是喷气推进实验室的风扇、烟雾、气体混在一起发出的特有声音。

这三个火箭推进专家——斯坦德、米勒、思博林正在讨论他们的未来。他们即将拿到博士学位。三人都在小地方长大,记忆中没有大城市的灯红酒绿,有的是澄澈夜空上的满天繁星。这个童年记忆让他们都梦想着制造火箭,探索宇宙。

但现在,宇宙科研者苦苦挣扎于经费的短缺,他们怎么办?老老实实找一家太空探险公司上班?不甘于此的斯坦德拉来小伙伴头脑风暴。

“我们决定看看如何把火箭领域的知识用于人类疾病问题。”米勒说。

他们研究的是火箭,但人体何尝不是一个生物化学机械体,消费燃料,排出废料。当然,这三个博士生对医学知之甚少。他们首先找到斯坦福医学院,与医生建了一个联系组,联系人包括葛雷·恩斯这样的儿科教授。

口腔中的烟酒味很容易被探测到,但要探测疾病的生物标记还是困难的。斯坦德和他的工程师伙伴们发现,用于火箭测试的激光吸收光谱法可以敏锐地探测到呼吸中的化合物。简单说,激光吸收光谱法探测的是气体的产物,包括温度、流速等,工程师通过这些数据来知晓机械是否正常运作。这群工程师设想,他们也能据此知道人体这个“机器”是否在健康范围内运作。

他们还真捣鼓出第一个样机,获得美国卫生研究院(NIH)小企业科技转化项目和华莱士·康特基金会的资助。在学校层面,他们拿了“光谱”科研基金49000美元的启动资金,这是斯坦福专为资助师生们在医学领域大胆创意的基金。如今,斯坦福的技术授权部门还给他们申请了专利,团队正式成立公司——“卢米娜”实验室,极其符合工科生冷浪漫情怀的取名。

它能走多远,尚未可知,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对它的兴趣。“这点子太鬼!”有投资人在获知火箭与医疗这个组合后感叹。要知道,太多人曾想发明这样的装置,失败居多。儿科教授葛雷·恩斯倒是一开始就对小伙子们很有信心,“他们是研究火箭的,不就是天天挑战不可能么?”

在硅谷,似乎从不缺乏这样的“火箭男人”。

从不毛之地到梦想之都

硅谷,一个美国的后起之秀、发展洼地,如何成为世界科技创新之都?

如今的湾区已是科技世界的中心,对软件工程师、荷包鼓鼓的金主、创业者,这里是梦想之地。最新数据显示,2014年,旧金山和圣何赛的公司吸引到的风投达226亿美元,尽管很多地方嚷着要赶超硅谷,但数字面前,硅谷把对手都比成了矮子:波士顿(44亿美元)、纽约(42亿美元)。

很难说,到底是什么促成了硅谷的创新基因。斯坦德说,对硅谷探索“新新事物”的精神非常着迷。米勒称自己的世界观受到斯坦福“加速创新学者计划”极大的影响。这个计划里,他和另外11个斯坦福的博士生与硅谷的创业领袖一起工作。该项目鼓励最聪明的工程学者把知识应用到现实。

此类项目在斯坦福比比皆是。2012年,脸书(Facebook)以10亿美元收购了照片分享网站Instagram,后者的创始人是斯坦福的毕业生,早期投资者据说也毕业于斯坦福。有人说,这所大学在创业上已形成了自己的生态系统。何尝不是如此,Instagram的两位创始人凯文和麦克在2005年和2007年分别获得曼菲尔德奖学金。这是为期9个月的工作学习项目,两人和硅谷的创业公司一起工作一个夏天。该项目是斯坦福工程学院的教授在1996年开创的,目的是让参与者意识到“一切皆有可能”。

不完全统计显示,斯坦福的技术授权部门给各类创业公司颁发过8000份技术授权,校方称,追根溯源,至少有5000家公司的创业者是斯坦福的教师或学生,包括雅虎、思科、领英等。投资人约翰·多尔曾感慨,难以想象没有斯坦福的硅谷是什么样子。

一个创新梦想之地,一座大学,如此紧紧捆绑在一起,这在创新世界里是很有意思的一种现象,这种模式也给如今的科技创新新区提供思路。比如,历史名城波士顿希望通过哈佛和麻省理工打造生物创新之都,工业老城匹兹堡希冀借助全美计算机工程的头把交椅——卡内基梅隆大学成为技术创新新秀。

后进生的逆袭桥段绝非天方夜谭,如今很少人会注意到,倒退60年,硅谷也是一块不毛之地。

离开斯坦福校园驱车10分钟不到就是爱迪生大街367号,一栋颇具南美风情的老别墅。此地和周遭民宅没啥区别,唯一特别之处是侧门竖立的一块铭牌,上写:硅谷发祥地。请注意,发祥地不是别墅,而是它的车库。

上世纪30年代,湾区有了不少好大学,但学生毕业后还是往东部跑——去纽约、波士顿找工作。斯坦福工程学院院长弗雷德里克·特曼很不高兴,他在校园里辟出一块空地,租给小型科技公司,并设立了一些项目鼓励学生创业。这个创举被认为奠定了硅谷的基础,也改变了斯坦福大学的格局。

特曼后来被尊称为“硅谷之父”,但在当时,他受到不少非议。不少人认为商业活动有悖学术精神。特曼我行我素,他鼓励教授和学生不仅要在斯坦福进行学术研究,更要将学术转化为产品,以推动地区经济发展。

戴维·帕卡德和比尔·休利特是最早响应特曼号召的斯坦福毕业生。1939年,他们在爱迪生大街367号别墅的狭窄车库里,创立了后来名声大噪的惠普。他们发明的首个产品叫音频振荡器,惠普电脑那是后话了。

据此,车库神奇地成为硅谷创新的道具符号,车库文化在硅谷星火燎原。

上世纪70年代,乔布斯在父母的车库里制造了第一台苹果机。这以后,奥多比和谷歌延续了车库神话。有人形象地说,他们是在汽车配件和油罐子的围绕中,书写着富有天赋、但资金匮乏的年轻公司改变世界的传奇。

给达尔文式的革新一些耐心

在风投世界、科技世界,硅谷都还是老大,但不再是一家独大。

目前,斯坦福大学周围形成了著名的三高区:全美最高学历集中地、最高房价区、最高档学区。这里25岁以上的成年人中,43%拥有学士学位,而随着扎克伯格等亿万富豪创业者在这里置业,逐渐形成了高档创业者社区,房价飙升,当地人会津津乐道地告诉你某某房子又卖出上亿美元的天价。但这并不影响富豪们纷至沓来,他们看重这里安静的社区环境、毗邻斯坦福的优质学区,更重要的是,这里的邻居非富即贵。

这是硅谷的优势,但也是劣势。居高不下的房租已经阻碍了年轻创业者的脚步。有一种声音希望重振“车库文化”。要知道,比尔·休利特当年的惠普车库可是地板都没有,脚下踩的是裸露的土层。当时经济大萧条,当然休利特也比较钟爱自然环境,这使他可以接受住在一个比帐篷好不了多少的地方。

美国国家古迹注册处历史学家保罗·吕西尼昂曾说,惠普车库的重要性更多在于它所体现的创业精神。只是,如今让年轻创业者忆苦思甜,还可能么?

对硅谷而言,更大的压力来自其他创新集群的崛起,除了波士顿这些国内劲敌,也有海外竞争者,其中包括亚洲的中国、印度。

中国这些年在科技创新领域的步伐已经引发美国科技创业与商业圈的关注。根据世界经济论坛的数据,中国的风险投资资本从2006年到2013年已连续7年占据约全球风险投资总量的9%,直到去年,攀升到18%,约为156亿美元。据此,中国超越欧洲成为世界上第二大风险投资目的地,第一是美国。与此同时,印度吸引全球风投的份额也在提升,2014年吸引了52亿美元,是2013年的19亿美元的两倍还多。

“中国的第一代互联网创业者在成为亿万富豪后如今正转型为投资人,他们为后来的创业者提供的不仅是资本,还有经验、人脉,以及更重要的无形鼓舞,为中国的创业梦正名。”《麻省理工技术评论》在一篇文章中援引一份北京大学毕业生的调查称,2005年该校仅4%的人创业,2013年,这个数字提升到12%,中国大学生正以马云、李彦宏、马化腾等人为榜样,敢于走上创业的道路。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外国观察者通过分析中国基金的投资项目,看到了中国新创公司蓬勃发展的景象:从格灵深瞳这样的科技公司——专注于开发三维图像处理技术应用于安全监控和商业分析,到无人机制造商大疆,以及Magi搜索,一个自然语言搜索引擎工具,能回答复杂的自然语言问题,而普通的搜索引擎,不论是谷歌还是百度,都只能返回给用户一些可能相关的网页链接。

显然,不论在风投世界,还是科技世界,硅谷还是老大,但不再是一家独大。另外,我们可以期许创新的蛋糕越做越大,但也不要忘记,在这张全球投资不断增长的地图上,一些创新仍在挣扎,比如能源和医学产品等——这些创新往往需要大量的金钱和时间才能收获突破性成就。

这不仅仅是硅谷的问题,而是整个创新与投资世界的事。近期,哈佛、麻省理工的学者们一再紧咬着这个议题:今天的资助创新的机制是否真的可以培养出广泛的新技术?而不仅仅是培养优步这样的汽车分享公司,也能培养出有益人类的各种新技术。

哈佛商学院拉马纳·纳达教授说,一个更好的投资系统最好是能资助一些达尔文式的革新技术,“每个新技术都如同一次变异,大部分将以失败告终,一些则会取得难以置信的成功,我们要为此发展一个新的投资生态。”

尊重创新,鼓励开拓,耐心等待。这让人想到特曼教授就在斯坦福校园开辟工业园的质疑时说的那句话,我们就是要做些超前的事。从这点上看,特曼也是硅谷的“火箭男人”,专门挑战不可能。

©2014-2024 dbsq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