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草专家”练就“火眼金睛”

2016-05-08信息快讯网

 

印丽萍(左)与外国农业专家交流。(上海出入境检验检疫局供图)

报记者 邵珍

究竟是粮谷还是杂草? 如果摆在眼前的只是小小一颗种子,如果这是一道不能出错的选择题,你会如何决断?

28年的检验检疫生涯,这样的考题,印丽萍已经记不清做过多少道。

的她,早已练就一双“火眼金睛”:首次在进口大豆中发现检疫性有毒有害杂草———刺萼龙葵;首次在进口油菜籽中检出重大疫情———油菜茎基溃疡……这位杂草检疫领域的领跑者,带领着她的团队,在出入境检验检疫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打了一场又一场漂亮的“防御战”。

欲“拔草”,先种草

印丽萍和花花草草特别有缘:从小生活在田间地头,攻读的是植物学专业,后来又一头扎进了植物检疫实验室。

辨别植物,一般要从根、茎、叶、花、果实等入手,可在等待检疫的植物中,杂草通常是以种子的形态混杂其中,区分的难度可想而知。印丽萍入职早年,国内对杂草种子的鉴定既没那么重视,也缺乏研究资料,想要辨识这么多杂草,印丽萍决心从种草起步。于是,刚踏上工作岗位的她,住进了单位建在青浦的隔离苗圃基地。

看惯了路边乡间恣意生长的杂草,等自己拿起锄头,拎上水桶才发现,种草并不那么简单。

人物小传

印丽萍,女,上海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动植物与食品检验检疫技术中心植物检疫实验室主任。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全国三八红旗手、上海市五一劳动奖章、上海市三八红旗手等荣誉。

因为自然环境不同、种子本身不够饱满成熟、不了解国外杂草种子习性等多种因素,印丽萍种下的种子大多没有发芽。憋着一股劲,她向老同志讨教,周末泡图书馆,了解各类种子的发芽条件:喜水的,先浸足水再种;不喜阳光的,就种在背阴处……渐渐,破土而出的小草越来越多,印丽萍手中积累的杂草习性卡片也越来越厚。

有了种草经验打底,印丽萍与人共同编撰《杂草种子图鉴》。回忆当年,她至今感慨:“每一颗种子都要剖在典型的位置,有时候剖一粒种子就要花费一上午。为了拍照对焦,在桌子上跪半天是家常便饭。”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本书收录了大量常见杂草信息,每一种杂草的种子都有外形、背面、侧面、剖面的解剖图,图文并茂,形象易懂。至今,它仍是口岸杂草鉴定的“红宝书”。

交锋谈判桌

从种草到写书,打通了印丽萍杂草鉴别的“任督二脉”。这些年,她所在的植物检疫实验室已鉴定、检出包括大豆疫病菌、南芥菜花叶病毒等植物检疫性有害生物50多种,有力防止了外来有害生物的入侵和扩散。凭借扎实功底,印丽萍也一次次走上谈判桌,捍卫国家利益———

20世纪90年代初,上海口岸进口的粮食中发现多批次假高粱种子。为了区别假高粱及其近似种,印丽萍想到了染色体技术,最终方便快捷地实现了对假高粱种子不同种类形态的鉴定甄别。1991年,印丽萍作为最年轻的技术代表,参与贸易谈判。在国际谈判桌上,她不卑不亢,提出了自己的评定意见。面对铁证,外方最终赔付40万美元。

小种子,事关大利益。2008年,我国口岸检验检疫部门陆续从阿根廷进口的大豆中截获有毒杂草曼陀罗种子,随即向对方发出警示通告。然而,阿根廷方面却对此结果提出严重抗议。为了打破僵局,印丽萍奉命“挂帅出征”,带领团队从命名、分类、分布、危害特性等着手,与国外标本库资料研究比对,初步判断这是曼陀罗属的另外一个种———粗刺曼陀罗。为了确保准确性,她还尝试通过最新的DNA条形码技术予以佐证。最终,印丽萍以翔实客观的数据实例证明了出口中国的阿根廷大豆中存在曼陀罗的风险,赢得了交锋的胜利。

打造王牌实验室

走进上海出入境检验检疫局的植物检疫实验室,进门就能看到靠窗的桌子上摆着满满几排植物。只有这里的年轻人才懂得暗藏的玄机:这些都是在检验检疫中发现的“问题植物”———继续养在实验室,是希望了解那些杂草、病菌的习性,并评估它们对植物可能造成的危害,“这一招可是跟印老师学的!”

1988年初出茅庐,1998年成长为领域专家,2008年成为团队管理者,对印丽萍来说,每十年就是一次跨越。如今的她更多致力于把年轻人推上舞台。为了让年轻人快速掌握检疫鉴定要点,印丽萍想了个“招”:把种子的大小、颜色比作人的高矮、肤色,一个个原本枯燥的专业术语变成了简单易懂的生活俚语,大家很快找准了感觉。

一次,同事朱雅君和她聊起在进口香蕉上截获一种灰白色蚧虫,但还无法确定其具体种属。凭着职业敏感,印丽萍叮嘱她一定要研究清楚。在印丽萍的不断鼓励和帮助下,半年多后,朱雅君确定这种蚧虫就是新菠萝灰粉蚧。2012年5月,上海局在菲律宾水果中截获新菠萝灰粉蚧,涉及香蕉近万吨,均按规定实施了退运或销毁处理。

从最初和一草一木打交道,到如今全心全意带领团队,印丽萍心里有一个心愿:“要把实验室打造成专业领域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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