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拍照，他拔下丘吉尔嘴上的雪茄

■本报记者　范昕

他用镜头聚焦过太多的世界名人，他着意表现的却是每个人物内心深处隐藏的那些秘密。在跨越半个世纪的拍摄历程中，他把自己变成了传奇，和他的那些拍摄对象一样。他是优素福·卡什。

昨天开始，“瞬间·永恒”加拿大世界人像摄影大师优素福·卡什原作邀请展于朵云轩艺术中心举办。展出的百余幅卡什摄影原作，从上千幅卡什拍摄的世界名人照片藏品中精选而来。邱吉尔、肯尼迪、戴高乐、温莎公爵夫妇、爱因斯坦、海明威、罗素、毕加索、卡拉扬、梅纽因、褒曼、派克、萧伯纳……这些照片的主角，人们耳熟能详。

此次展览中，已然成为世界经典肖像作品的那幅《咆哮的雄狮》露出真容。这幅作品被很多人称作　《愤怒的丘吉尔》，和它一同呈现在观众眼前的还有《微笑的丘吉尔》，这两幅作品的创作时间相差不到两分钟。

卡什33岁时拍下《愤怒的邱吉尔》，那是二战初期1941年。当时，丘吉尔正在加拿大演说，留给卡什的拍摄时间只有两分钟。卡什尽管早已支起相机、调好参数，而在仔细观察丘吉尔的表情变化及情绪起伏后，他似乎没有找到拍摄灵感。就在某个瞬间，卡什意识到可能是丘吉尔嘴里叼着的雪茄有点不对劲，他走上前去，一面将雪茄从丘吉尔口中冷不防地拿了下来，一面恭敬地说“饶恕我吧，先生”。丘吉尔当然怒了，就是这一幕，被卡什适时按下快门收录在镜头里。

等到丘吉尔平静下来，他感叹道“你竟然能让一只咆哮的狮子安静下来”，甚至让他再给自己拍一张。就这样，卡什又给丘吉尔拍了一张照，照片上丘吉尔几乎与前一张保持同样姿势，表情却是冲着镜头面带微笑。这就是《微笑的丘吉尔》。

第二天，那张愤怒的邱吉尔被命名为《咆哮的雄狮》刊登在各大报刊，成为人物摄影经典。就连今年发行的新版5英镑纸币，用的也还是这张头像。

评论界认为，卡什有着“摄影界的伦勃朗”之称。与17世纪绘画大师伦勃朗一样，对于光线独树一帜的运用，可谓卡什的创作法门之一。他镜头下的人物，总是从黑暗中显现的，带了些传奇的色彩。有时主光仅仅被用来勾勒出人物的轮廓，人物面孔大部分处在阴影之中，但阴影部分又有非常丰富细腻的层次。光质较硬的聚光灯则经常被他用以突出表现脸上的皱纹和胡须，在此次展出的卡什拍摄的海明威和爱因斯坦的肖像中，人们即可清晰地看到。他曾仔细研究世界名画的光影构成，甚至加入当地剧团尝试表演，并从中将舞台灯光的技巧运用到了其人物摄影中去。

表现人物时，卡什除了关注人物脸部表情之外，也特别重视手的积极作用。尤其是在拍摄那些经常运用双手来表述思想感情的音乐家、画家时，他总是设法把人物的双手组织到画面里去、进一步扩大和丰富肖像照片的表现力。他坚信，人物内在的思想、精神和灵魂，有时会在一瞬之内，通过眼睛、双手和体态表现出来，这就是需要紧紧抓住的、稍纵即逝的最重要的瞬间。卡什的所有作品都像是对这句话的实践：“我试着去拍摄人的精神和思想。因为摄影是记录灵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