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阅读】不作不散的散文

《我的房事》焦桐著江苏人民出版社（2017年5月版）

■江泽涵

焦桐以美食的研究和评鉴享誉台湾，作为他在祖国大陆推出的第一部非美食类散文集，昭示了他的认知世界里远非吃喝，同时呈现了一个有趣的世界。焦桐本身也是一位诗人，书中他以诗人的笔触来描绘大半生的经历，或浓烈，或恬淡，无不妙趣横生。

本书一共分三卷，《我的房事》是卷二中的一篇，诉说购置房屋的艰辛，与讲述代步工具的《摩托车》，记录恋爱史的《我的爱河》等，共同反映了岁月生活，人要饮食人间烟火，难免为俗事所苦。或许如此，焦桐才要游走于人类社会与自然世界之间。其余篇目侧重山川，但非游记，而是感慨大地之殇、文化之哀。《南仁湖印象》中，人类似乎无所意识，大肆破坏生态环境的和谐。《最后的跳舞场》中，寻访“旧好茶”时，发现老村梁断屋倒，两百多户人家只剩两个老猎人了，反映了原住居民文化及传承的失落。

相比卷二的十九篇散文，卷三的五十二篇要短得多，类似小品文，每一篇刻绘生活愁苦，丝丝入味。《两本书的故事》讴歌的是“诚信”，翻译家李霁野从台大图书馆借了两本书，后因动乱连夜出逃台湾，一直悬念还书之事，终在四十年后得偿所愿。焦桐写人间真情视角也颇独特，以《讨债》的形式写父母对子女的舐犊之情，以《冤家》的角度写夫妻之间恩怨交集、悲喜纠缠的情愫，又借《大蒜》写陌生人之间相濡以沫。焦桐对无理不公的人与事，也会直抒愤懑，又不失诙谐敦厚。《善心人士》中，直言抨击“伪善”，揭露那些行名为善举实为私欲、残忍事的伎俩。《规矩》中，也毫不留情地讽刺了那等既不严谨、又重名利的高医生之流。

现代散文的定义比较广，将鸡汤味浓重的感悟文、教条味缠绵的说理文也归于其中，焦桐的这些小品文依旧是纯正散文。标题精简、意蕴深远，而非格言式句。行文传递知性，有过度，有闲笔，写实与写意并存。用词讲究，寓诗风于内，冲和自然。既不作，又不散。这或许是得益于美食散文和诗歌的创作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