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暖冬

    何频

    新年回首，望着刚刚过去的2017年，我感觉眼前这个还在进行中的冬天又是一个暖冬。

    我的依据是我周围的草木虫鱼和水域河流——

    去年2017年，郑州有桂花和凤尾丝兰一年之间陆续开了三次花，凤尾丝兰直到年末12月还有抽薹和出花莛的，而普通桂花与四季桂，在公园、绿道绿廊和小区里面，冬至的时候还在开花。关于桂花，以前我相信前人的说法，说八月桂花遍地开，桂花开花需要特殊小气候曰“木樨蒸”的。而今年，当然也是连年观察与体悟的结果，我可以明确地说，桂花开花有周期的，未必都需要闷热、燠热天气。2016年，整个郑州市区的桂花，大体上仅开放一次。而2017年，它便补偿与“报复性”地接连开花，一共开花三次。第二次开花天气已经放凉了，不是热天了。第三次开花，按农历，尚在“十月小春”前后。

    去年秋分到冬至，是这些年反季花开放品种最多的一个年份。桃李苹果和海棠木瓜开花，泡桐开花，这或许不稀罕。单个树木开反季花不稀罕，集中开花就不寻常了。但是，竟然还有郁金香忍冬和紫丁香也开花了，并且花期长。2018年元旦到来的时候，跨年的月季花和蔷薇花仍然在遍地开放，烂漫开放。

    我的微信朋友圈，有意识关注并连续推送草木动向的，有北京、成都、广州三地，加上郑州诸位与我自己，涉及全国四个地方和地域。我下文的“曝料”，或者要被地方志里的“新五行志”采纳。

    “十月先开岭上梅”，而丁酉十月，中原郑州的红梅也先期开放，并且不是反季梅花。

    丁酉农历十月，阳历11月末，广东南雄的椰子树大绿而梅花先开，果梅开了点点小白花，如乌桕树籽似的。这时，郑州带着绿叶与老叶的蜡梅也纷纷开花了。而距离我的单位最近的紫荆山公园里，竟然有一株早梅，粉红梅花先开放了！　开头，我以为属于反季花开放，可是连续观察它，它的花越开越多，招来了好事的鸟雀，将它的粉蝶花和胭脂红的花蕾糟蹋一地。十月冬至，已经是阳历12月上了，豫中的“花木之乡”，鄢陵蜡梅也开花了，不止是露天的品种，当地诸多花木大棚里的盆景蜡梅，那种冠名为“十月先开岭上梅”的优良品种，老远就清香扑鼻，个个挂上了金黄的“鄢陵蜡梅”塑料标签，和阳澄湖大闸蟹一样，等着客人采购和选购。12月27日，第二十二届昆明“龙泉探梅”梅花节开幕，黑龙潭公园山茶与红梅、蜡梅齐放。与昆明差不多，郑州的蜡梅、红梅与桂花、枇杷、八角金盘、三色堇等杂花齐开。最奇葩的是，斑鸠也失误而开口叫了——丁酉大雪节气翌日，2017年　12月8日，农历十月廿一，公园红梅开一朵，斑鸠接着开口叫了。而直到此时，郑州还没有见雪。延迟到12月13日，勉强夜里下了一点若有若无的浅雪，老天算给大家过冬而意思意思。

    哎!　上世纪50、60年代出生的人，经历过农耕和农村生活的人，总是忘不掉四季的庄稼。但连年以来，朋友们都说，郑州方圆三十里见不到庄稼了。岂止三十里!　城市化大潮正猛，中西部地区要造一批包括郑州在内的特大城市和城市群，有些管理者已经不以大道两边的好庄稼为荣，争先恐后，出手秀的是高铁、城铁和农民集中上楼的新农村。冬至头一天，因为去“花乡”鄢陵看梅花，车过郑州航空港区，快要到新郑市区的时候，大块的麦田才绵延出现，因为暖冬，厚簇簇的麦苗旺得似铺着厚厚的绿地毯。

    直到元旦来临，郑州地界的流水与大水，东风渠和北龙湖，都还没有见到结冰。每年冬深到冬至前后，郑州的河流都要结冰的，河岸上的洋槐树与毛白杨，枯至极点，别具风神，我总要呵冻对景写生的，然而，刚刚过去的这个冬至，我到底还是没有出手画树的机会。

    这个冬天，郑州的蓝天是明显变多了，但暖冬更明显。结合古书和古人的经验看，这个暖冬还有特别的气象原因——明代科学家徐光启辑　《农政全书》，在《农事·占候》　一卷里说：“十二月：立春在残年，主冬暖。谚云：‘两春夹一冬，无被暖烘烘。’”2017年丁酉是农历的鸡年，正月初三立春，到十二月十九，则又一次立春，分明是两春夹一冬。

    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你看着吧，注定2018年，今年的春事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