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NASA叹服的中国90后高颜值摄影师,哪怕丧命也要拍下最美星空!
天文圈里有个玩笑,据说“亲眼目睹过日全食的人,都会无可救药地患上‘日全食症’,从此会竭尽全力地去看每一次日全食”。这在高颜值90后北京女孩叶梓颐这里得到了验证。
叶梓颐是一个资深宅女,她懒在家里可以保持植物状态,只靠外卖活着。但是她有个女孩子很少有的特殊爱好——拍星空!她拍的星空,登上了NASA(美国宇航局)的天文“每日一图”。她拍的极光照片,去年获得了全球最权威的天文摄影比赛的奖项,她是唯一获得此奖项的中国人,也是比赛举办以来唯一获奖的亚洲女性。
拍星空——女汉子漫游银河系
2009年,19岁的她第一次在上海看日食;2013年,她远赴肯尼亚追日;2015年3月,她又跨越大半个地球到北极追日;2017年3月,叶梓颐去了自己的梦想之地——玻利维亚的天空之镜和复活节岛。为了等一场完美的日出日落和星空,她在乌尤尼盐沼里泡了整整6天。
正是在这里拍摄的一张照片,登上了NASA APOD天文每日一图,这是美国NASA和密歇根大学合办的一个网站,从1995年开始,每天提供一张不同的宇宙影像,并由专业天文学家撰写图片说明。
叶梓颐的这张照片参考了埃舍尔的同名画作《发磷光的海》,NASA对这张照片有一个十分诗意的描述:“猎户座和金牛座的主星毕宿五,熟悉的星星们悬挂在清澈的暗夜、遥远的地平线之上。”
2017年9月,她在飞机上拍摄的极光照片,获得英国格林威治天文台年度摄影大赛极光类别的第三名。
这一赛事设立于2009年,每年一届,旨在发掘全球范围内最出色的天文摄影师,分享最美丽、壮观的宇宙景象。她是迄今为止唯一获得过这个奖项的中国人,也是比赛举办以来唯一获奖的亚洲女性。
▲星空下的极光
▲印尼火山与星空
▲青海湖畔的银河
▲南半球银河与极光
▲丝绸之路上的星空
曾有一次,因为事先准备工作不充分,在北极她的登山包的腰扣突然坏了,所有的行李重量都落在肩膀上,“等于我是靠着我的双肩把那些东西扛上去了。”
当时她的行李是50斤重,相当于她体重的一半,她要爬的是一座604米高的悬崖。走了不到300米,就已经到了雪线之上,不到15分钟,她就摔了第一跤。中途任何失足,都可能丧命。最后摔了快20次,终于赶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跪着”爬到了山顶。
当晚,她在这块悬崖上露营,拍摄星空。一个晚上,目睹了暮光、星光、极光、曙光轮番登场,相映生辉。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找到了久违的亲切感。“星星就是我的树洞,它是我的一种陪伴。”
叶梓颐说,每个人喜欢星空的理由都不同,有人喜欢星空是因为在仰望星空时,觉得回到了童年无忧无虑的时光。有人喜欢星空,是享受大自然赋予的那片宁静时刻。而她对星空的热爱似乎更深沉,更厚重,“小时候就十分喜欢天文,上大学后,又为了能拍摄星空和日全食才特意去学了摄影。”
她第一次看到星星,是15岁高中住校,从教室走回宿舍楼的路上,她无意间抬头,一颗火流星刹那划破天际,照亮了路面。后来她才知道,这是北半球四大流星雨之一的双子座流星雨。
那是2005年,那时北京城区已经开始出现漫天的沙尘暴和光污染,她和大部分出生在城里的小孩子一样,对于头顶上的星空毫无概念。那些名词,只存在于教科书上,直到地理老师带他们去操场上看星星。
后来,她开始用手绘星图的方式熟悉星空,参加天文奥赛,成为北京天文馆首位志愿者,去北京周边观星,去西部省份观星,去世界各地观星。
之后,看星星、拍星星,成为她每次旅行的目的和重心。
拍太阳——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北极给你的最初印象是什么?”
“冷,觉得自己像块肉,不停地被速冻然后解冻,循环往复。”
2015年3月20日上午9点46分,已经成了一块“冻肉”的叶梓颐,和来自世界各地的两百多位天文爱好者一起,在世界最北端的城市——北纬78度的挪威朗伊尔城,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等待着日全食的到来。
这次日全食的全食带刚刚扫过极地边缘,与此同时,正好也是北极圈内从半年极夜过渡到半年极昼的那一刻。这两者重合的概率,是50万年一次。
“太阳完全被侵蚀的那一刹那,一束等离子体的日冕怒流腾空而起……日珥在不停的涌动,它们是太阳猩红色的舌头,像怪兽一样贪婪地舔舐着。”
“万年冰雪覆盖的山尖染上了金色的暮光,群星重现……在日全食的两分半钟里,周围的一切仿佛消失了……然后一瞬间,天空再度亮起,一切就像完全没有发生过。”
▲叶梓颐拍下的“黑太阳”
只剩下叶梓颐和她的同伴们,在零下17度的北极冰盖上,望着天空发呆。随后,大家拥抱、庆祝,人群陷入了狂欢。
为了经历这一刻,叶梓颐历时8天,乘坐5段飞机,2段火车,2次渡轮,带着50公斤重的行李,行程两万余里。
这不是她第一次追日,叶梓颐第一次日全食之旅是在2009年7月22日的上海,“我们看到太阳最后的面容,之后就是乌云满天,暴雨如注……也有人称这次全食为‘日全湿’。”2013年11月3日,小叶又和小伙伴一起飞到非洲,经历了小飞机的颠簸和3个小时的曝晒,眼睁睁地看着期盼已久的日全食在最关键时刻被乌云挡住。“想想看,原本晴空万里,就在关键时刻,duang的一下又是乌云满天狂风大作,顺便还夹带着点沙尘暴。”
像她这样,满世界追逐着太阳的轨迹,拍摄日全食的摄影师,圈内有一个专门的名称,叫“黑日猎手”。
“一次日全食,最精彩的时间非常短暂,也就是几分钟,甚至就是那几秒钟。就因为是一瞬间,你永远觉得看不够,永远觉得不完美,所以还会一直追逐。”
“亲眼看到日全食是什么感觉?”
“像是站在另一个星球上目睹末日降临。”
看完这次日全食之后三个月,叶梓颐上青藏高原拍摄,结果得了严重的肺水肿,差点死掉。“回到北京,晚上整夜睡不着,因为喘不过来气,那个时候持续低烧,已经脆弱到我吃个凉皮都会发烧,踩一下水也会发烧。”
痊愈之后,她没有退缩,反而辞了职,成为一名职业的星空摄影师。
迄今为止,她拍星空已经拍了8年。一直有人问她,最喜欢的一颗星星是什么。她的回答永远是:太阳。
▲北京月升
“我们经常会忽略太阳有多么美丽,因为它每天升起、落下,太正常了。我们有时候会忽略它本身也是一颗星,是离我们最近的恒星。”
有了太阳,才有了温暖,漫漫长夜才有了尽头,地球上万物才开始生长,寒冷和孤独都被驱赶。
有一个朋友曾经对叶梓颐说,如果你对一个城市绝望的话,那么你就去看一次这个城市的日出,有可能会重拾你对生活的希望。
而她经常喜欢引用海子的诗句:“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我们活着,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很多人问,能够坚持如此高大上的爱好,叶梓颐是不是一个富二代?
其实她辞职以后,星空摄影一开始发展并不顺利,她靠之前工作时的存款,硬是没有找父母要一分钱。最穷的时候,为了养活自己,去开滴滴顺风车挣钱;去打那种推销电话——就是我们每个人一接起来就会充满厌恶地马上挂掉的那种电话;接拍摄的活儿的时候,明明是价值好几万的项目,人家只给她两千块钱,她为了谋生、攒经验,毫不犹豫地也接。
在转行做星空摄影之前,她是在新加坡的4A广告公司任职的光鲜亮丽的白领。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北京星轨
作为一名职业的星空摄影师,她一年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路上,带着任务,在各种荒郊野外守候到天明。
“其实我平时是一个特别懒,就是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坐着绝对不站着、在家基本上就靠外卖供应的一个人。我觉得宅在家里最幸福。但是有一天,我立志要改变自己,从我自己的小世界里出来。”
她挣扎了很长一段时间,星空摄影给了她勇气和行动力。
一边开车一边叼一个馒头,把干饼放在汽车排气口吹一吹就是一顿热饭,在野外露宿,摄氏零下10℃的夜晚,在睡袋里窝一宿。
一旦进入拍摄状态,她每天睡眠的时间只有2-5个小时,“因为星空摄影,其实就是夜晚降临以后才开拍,可能一直要拍到黎明之前。”
拍摄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等待中度过。
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就是自己最好的陪伴。她守着相机,戴着耳机放自己喜欢的音乐,等待星星在镜头中划出漂亮的弧线,等待漫漫黑夜从地平线上退去,等待第一缕光线如潮水一样涌出来。
去年,她的星空摄影的事业发展得风声水起的时候,她决定要放慢脚步。她开始去上摄影课,别人听说了这事,都以为她是去当老师,实际上她是去当学生。
“无论你看星星,还是为了看星星去到不同的地方,实际上都是在看自己,如何去真的找到自己,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和爱的东西,这个非常重要。可能有的人究其一生都没有活明白。我可能也没有活明白,但我现在至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星空下的情侣
叶梓颐说,“其实,你越是拍摄那些遥远的东西,你就越觉得生命的伟大。你看到的那么多星星,每一颗都距离我们那么遥远,拍到的都是它几百万年前、甚至几亿年前的样子,它们当中是否有生命存在?不一定。有的可能有,有的没有。”
“但我们自己存在,而且能够看到它们,并且去拍摄它们,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一个奇迹。我们活着,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编辑:郝梦夷
*综合自公众号“一条”、广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