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金技师访谈：“他要证明自己还能驾驭语音”

斯蒂芬·霍金是当今世界上最知名的物理学家之一，以他对黑洞的探索研究而著称。在他身上还有两大奇迹：21岁时他被诊断出患有运动神经元疾病，预期的存活寿命仅为几年，但前不久他刚迎来了70岁大寿；他一直坚持通过语音合成器发出自己的“金属声音”。一直负责帮助霍金与外界沟通的技师萨姆·布莱克本接受了《新科学家》杂志的采访，披露了“拯救霍金声音”的内幕。

问：自从2006年以来，你一直担任斯蒂芬·霍金的发声技师。你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什么是任务单上的重中之重呢？

答：一开始，系统随时都会发生故障。我常在凌晨1点接到电话，宣称“斯蒂芬说不出话来了，我们该怎么办”？于是，我得设法让系统更趋现代化。最早经我改良的器件之一，要数安装在霍金脸部的红外传感器。对他来说，那种渐进改良要比超新系统容易接受多了，因为与此相关的学习曲线是非常陡峭的。斯蒂芬无法发出求助的呼唤，因为他无法自如地运用语音系统。由此导致他极不情愿让系统升级也是可以理解的。

问：斯蒂芬的声音是非常有特色的，而你却说可能存在音质保留方面的问题，这是怎么一回事？

答：在我的办公室里，最饶有趣味的物件大概要算一个灰色小匣子了，里面藏有斯蒂芬硬件语音合成器的惟一副本。内置的卡片可追溯到上世纪80年代，斯蒂芬的声音正是录制在这张卡片上。卡片上有专用的处理器，其程序简直是独一无二的，能将文本转化为酷似斯蒂芬的声音，类似这样的卡片我们只有两份。研制卡片的公司现已破产，再也没有人知道该如何运作。我正在试着对它进行倒序制造，这一点做起来十分棘手。

问：你就不能用一个新的合成器来实现升级吗？

答：不行。它听上去必须完全一模一样。照我看来，声音是构成斯蒂芬奥秘的特征之一。他可以轻易地改用一种听起来更加清晰、或许也是更加悦耳的声音——不像机器人发出的金属般噪音，但那就不再是属于斯蒂芬的声音了。

问：斯蒂芬究竟是如何跟人交流沟通的？

答：自从1986年以来，他说话要使用一份由电脑系统控制的菜单。大致说来，电脑会用强光凸显字母或单词大网格内的单元，在凸显正确单元的时候，使用者可按一下开关之类的东西。当他变得无法移动双手或其力度不足以使用开关时，他就会转向安装在眼镜上的红外系统，由它来检测脸部的肌肉运动。

问：要是斯蒂芬再也无法使用脸部肌肉了，那会发生什么状况呢？

答：斯蒂芬患的是运动神经元疾病，由此引起神经的逐步衰退，脸部肌肉如今是他能控制得尚属称心如意的惟一所在。不幸的是，那部分肌肉眼下也处于衰退之中。这一悲剧性结局是众所周知的，但斯蒂芬已活得比人们对其神经衰退阶段的所有估计都要长。

其结果是，系统现在变得非常缓慢。斯蒂芬的说话速度已降低到每分钟大约1个单词，在我对他采用的技术稍加改良的同时，神经衰退如今已达到迫使我们诉诸某种新技术的地步。我们已试过一些眼球追踪系统，其他方法则包括大脑扫描，以及形形色色的相关技术。到目前为止，我们只考虑那些无需干预的技术——当然，既不必实施外科手术，也无须剃除他的毛发。

问：运用这类尖端技术来提高沟通能力，他对这一前景是否感到激动？

答：我觉得那是令人激动的。斯蒂芬对这类事情持有顽固的态度。他觉得必须证明自己还能驾驭现有的语音系统。其结果是，每当专家们向他推介新技术的时候，他操控现有系统的速度便会于骤然间加快。

文：何积惠编译

编辑：郝梦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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