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小人书讲大时代的“碟中谍”，海派连环画归来
▲贺友直的《山乡巨变》是海派连环画代表之一
“海上记忆·百年经典故事”连环画创作工程成果展昨天在东外滩艺术空间揭幕。这是该工程启动三年来的一次检阅，精选而出的232幅作品，以连环画的形式为人们呈现上海百余年间发生的重大历史事件和人物故事。
连环画是极具中国特色的艺术门类，为百姓所喜闻乐见。作为连环画的发源地，上海是连环画创作、出版、发行的大本营，曾诞生了一大批优秀画家和经典作品。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随着流媒体技术和网络文化的迅猛发展，连环画逐渐式微。业界专家认为，尽管连环画的生存状态不如从前，但作为一种绘画形式，它的表现手法不会消亡，尤其是在历史题材创作方面，连环画比单幅的画作更具可读性和表现力。而上海过去百余年发生了许多惊天动地、可歌可泣的故事，值得用画笔书写。
▲《缘缘人生丰子恺》描绘了艺术大师丰子恺的一生
为推进连环画创作健康发展，市文联、市美术家协会于2015年4月共同启动了“海上记忆·百年经典故事”连环画创作工程。该工程以“弘扬传统文化、振奋民族精神”为指针，组织上海乃至全国的优秀连环画家共同创作，计划以100部连环画讲述上海百年故事。据悉，经过三年的努力，目前已完成《陈毅市长》《犹太人在上海》等绘画创作20部、文稿创作40部，并有10部文稿、20部绘画正在紧锣密鼓创作中。
开幕展览从目前完成的“海上记忆·百年经典故事”连环画作品中选出232幅进行展示。记者在现场看到，作品中既有关于新中国成立后上海第一任市长陈毅、中国共产党情报通讯战线上的英雄李白、红色“谍中谍”佐尔格、艺术大师丰子恺、才子徐志摩等的人物故事，也涵盖“八·一三”淞沪会战、犹太人在上海、刺杀大汉奸陈箓等历史事件。创作连环画的画家来自上海、新疆、山东、江苏、浙江等地，他们以连环画艺术语言向观者娓娓道来上海的故事和沧海巨变，艺术再现历史的同时亦传承上海文脉。
▲《陈毅市长》部分内容
据悉，创作过程中画家花费大量时间做案头工作，为的是更接近真实历史中的人和事。比如，在创作《李白烈士的故事》时，画家谢颖曾多次走访位于虹口区黄渡路107弄 (原亚细亚里)15号的李白烈士故居。为了表现出在1937年至1940年组建上海南市难民区的“独臂神父”饶家驹所处年代的街景，画家章伯奇发动亲友四处搜寻老照片和旧影像。而在创作《扑朔迷离刺宋案》时，画家陆小弟查阅了大量的史料文献。另据市美术家协会秘书长陈琪介绍，首批完成的20部连环画将于年内出版，整个创作工程将在2021年之前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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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之间，缘何有如此魅力
“上海街头巷尾像卡哨似的密布无数的小书摊。”这是茅盾在1932年发表的《连环图画小说》一文中所描述的景象。可以这样说，一百多年来，上海经历过的许多事，海派连环画不仅是见证者也是亲历者。
在很长时间里，用图画讲故事的连环画艺术凭借通俗与直白受到广泛追捧，是老百姓重要的文化娱乐内容，也绘就中国绘画史上的亮丽景观。那些年，在街角巷口、影剧院边上，甚至菜场外沿，总会有人摆下几只书架，地上一溜小板凳排好，就是一个出租连环画的摊位。和小伙伴们围坐在一起，人手一本“小人书”，看到脖子发酸、眼皮耷拉，是多少人温暖的童年记忆。不少粗通文墨的成年人，在一天辛苦劳动之余，也会靠看连环画获得精神滋养。
上海是连环画的福地。1884年，《点石斋画报》上刊登的10幅连续画，成为连环画最早见于报刊杂志的例子。资料显示：到了1913年左右，上海石印新闻画报风行一时，一般是单张4开，每份有图86幅，文画结合，既有时效性，又具娱乐性，加上申城小贩到处沿街宣传叫卖，此类画报极受群众欢迎。1916年，《潮报》开风气之先，首先选用有光纸把单张时事画报印成左右两面对折合拢的折叠式，随后又装订成册出售，这样一来，就与目前所能看到的连环画形式更为相近了。然而，此类小书依然并非严格意义上的连环画，它们的叫法很多，或称“小书”，或称“图画书”。
1927年，沪上有名的大型出版机构——世界书局也开始涉足“小书”的出版领域。这年3月，该书局在出版名画家陈丹旭绘制的《全本三国志》时，打破陈规，用红色字体赫然在封面上印上了《连环图画三国志》的书名。从此“小书”就有了“连环图画”的正式名称，以后人们又渐渐略去“图”字，称之为“连环画”。
方寸之间，缘何有如此魅力？有研究者将连环画的特点归纳为“俗”“小”“独”“雅”四个字。一来连环画通俗易懂，无论老幼妇孺、文化高低大多能看懂。加之是小开本、小画面，更便于携带、保管，继而易于传播、普及。在艺术表现上，连环画不受画种的限制，钢笔画、铅笔画、中国画、木炭画、油画、水粉画、版画，甚至剪纸、雕塑等，都可以形成连续的画面，绘画形式和表现风格十分多样……如此种种，连环画成为一种小中见大、俗中有雅、雅俗共赏的艺术。
《三国演义》《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西厢记》《三毛流浪记》《鸡毛信》《铁道游击队》《山乡巨变》……一大批经典的连环画给人们带来了欢乐与新知，一个个艺术形象由此走进亿万读者心灵深处。连环画领域走出的大画家不计其数，顾炳鑫、王叔晖、刘继卣、赵宏本、陈光镒、贺友直、刘旦宅、程十发、戴敦邦、沈尧伊……这其中海派连环画更是不能忽视的重要创作力量。
作者：李婷
编辑：徐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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