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亲爱的,胡雪岩》再度来沪,浇灌对于历史人物的理解与爱护
强极则辱,盛极必衰,人之一生所遇所求,无非心力与时命共同造化。
今年,香港话剧团的复排作品《亲爱的,胡雪岩》再度巡演,并从今晚起在上剧场连演三场。
在这里,传奇的红顶商人胡雪岩走下了神坛。他自发迹、极盛到衰败,无一逃不开与世道人情的搏斗、影响命运的抉择,既有载歌载舞、快意忘形、豪情气魄时刻;也有泥足深陷、一招不利、无言悲凉落寞。全剧共30个分场,历40年光景,使人如置身命运之棋局,经历人生之非常。
《亲爱的,胡雪岩》由剧坛怪才潘惠森创作于1998年,是一次重新观望古典社会、人文传统的“新文本写作”。全剧好似写给胡雪岩的一封信,称其为“亲爱的”拉近了观众与历史人物的距离,更重要的是,浇灌了潘惠森情感上的理解与爱护。
经过20年的沉淀,作品依然能够与观众保持良好的互动。
此次新版《亲爱的,胡雪岩》在时间和空间的跨度上依旧遵从于旧版,穿梭于杭州、上海和西北之间,从胡雪岩家徒四壁、赤贫如洗,到不与世俯仰、善造时势,又从智珠在握、富可敌国到两手空空、百事俱非。
围绕着“人生价值”的固有命题,话剧《亲爱的,胡雪岩》做出了丰满的文章。有人说,它好比南柯一梦,富贵到头终有尽。悲喜同源,怅然若失。但我认为,剧本最终所指并非要人心眼皆空,不入红尘,不作妄想,而是——非真正的经历、经过不得成“圣人”。
潘惠森所写的台词品咂有味,章法独特,韵律生动,处处透着诙谐机趣,亦庄亦谐,大雅大俗。
其实两年前,在第18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期间,香港话剧团便把这部作品带到了上海,但此次的《亲爱的,胡雪岩》却是导演司徒慧焯与主创重新锻造,做了不小的改进。
“我会想如果我是胡雪岩,在最后郁郁不得志,所有身边的东西都崩溃的时候,会怎样去应对?”在新版中,司徒慧焯转换了叙述方式以及切入角度,司徒慧焯认为此版本不是单纯的重演,而是“再生”。
序幕开场,俏皮明快的鼓点想起,赖老四打开木匣,立起影窗,不紧不慢地舞起皮影 —— 一头奔跑的鹿,以鹿暗喻胡雪岩。此剧题材决定了它的“正剧向”,但却非固有思想中的那番循规蹈矩和保守。
而对老观众来说,最显而易见的,莫过于摈弃了原先那个充满机巧的舞台装置,“化繁为简”,将舞台符号高度提炼,于有限空间叙说无限的生命可能。
此次整体舞台设计的中心概念为“黑洞”。以黑色为背景主色,构建出一个凌厉的叙述空间,但在动态灯光的照射下又显得极具流动性,仿佛是摆在胡雪岩面前那个一直向前奔跑却永无止境的“黑洞”,又仿佛是他遇到任何困难都不愿放弃不愿认命的内心折射。舞台概念与剧本精神建立起了微妙的互文。
香港话剧团建团至今40余载,其精致的演出制作、强大的团队阵容和基本功扎实的演员有口皆碑。同时,他们在剧目编排的选择上也十分多元化,各类型题材皆有涉猎,可谓是香港综合性最强的话剧团。
作为香港话剧团的艺术顾问,赖声川也曾多次受邀与香港话剧团合作编排剧目,从《红色的天空》到《如梦之梦》香港版,再到《暗恋桃花源》和《水中之书》,20余年双方建立起的深厚友谊,成就了今日赖声川上剧场与香港话剧团的合作。
作者:童薇菁
制作编辑:童薇菁
责任编辑:范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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