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舒伯特去世190周年│10位大师演唱《冬之旅》,为什么人人都爱舒伯特
今天是11月19日,舒伯特去世190周年。
在这个飘雪的初冬,聆听10位大师演唱《冬之旅》选曲,纪念这位歌曲之王。
你是舒伯特知音吗?
*文中歌词不完整,仅是节选
1晚安
我来时是孤单一人
我走时,还是孑然一身
五月有遍地的鲜花
是对我的垂怜
女孩谈着爱情
母亲还想起了婚姻
现在阴冷笼罩了世界
在钢琴大师里赫特的伴奏下,男高音施赖埃尔的演唱迅速为听众树立了一个孤独诗人的形象,对人生充满宿命的伤感,心里想念着爱人。
2风向标
我心爱女郎的屋顶上,有一个风向标
风儿恣意摆弄它的方向
我的眼里它却是,
命运摆弄的无常
要是他肯抬起眼睛
把目光投在屋顶上
他就会懂得,这女郎的忠诚
歌唱大师、男中音汉斯·霍特以浑厚的嗓音,诠释了一位心怀愤懑的艺术家形象,但却没有陷入情绪中,而是深刻地传递给听众。
3冻结的泪珠
脸颊上落下了
冻结的泪珠
我几乎没发觉
我已经在痛哭
泪水啊我的泪
你真的那么冷酷
才结成了冰?
歌唱大师、男高音彼得·安德斯演唱的这首《冻结的泪珠》具有20世纪上半叶特有的颤音运用,既有歌剧的感觉,又有歌曲的严谨,总体上略显夸张。
4心死
雪原上我徒劳的寻找
你的足迹和踪影
这里曾是葱绿的田野
我拥着你翩翩而行
我想亲吻大地
用我的热泪
融化冰雪
男中音费舍尔-迪斯考是20世纪最全面最伟大的艺术歌曲演绎大师,他演唱的这首《心死》给人一种不安、焦虑的感受。
5菩提树
夕阳下山脚下,篱笆前
有一棵菩提树
多少甜蜜的梦境
我在树荫下欢度
树干上刻下了
多少深情的诗句
有多少共度的日子
男中音赫尔曼·普莱以抒情柔软的歌声出众,这首《菩提树》经过他的演唱,格外动人绵长,沁人心脾。
6洪流
我眼中的泪水
滴滴洒在雪地上
冰雪却吮饮着
我燃烧的悲伤
大地返青的时候
会吹来温暖的和风
会融化深深的积雪
当今最好的男中音之一Gerhaher用充满诗意的分句,诠释了作曲家内心中的悲伤洪流,冷静而深情。
7春天的梦
我梦见缤纷的鲜花
那是五月的花朵
我梦见翠绿的草地
到处有鸟儿在欢歌
雄鸡初啼的时候
我的眼睛已经醒来
外面又冷又黑
著名男中音Olaf B?r的歌声厚实有弹性,他演唱的《春天的梦》节奏感强烈,令人想要随之翩翩起舞。
8孤独
一片乌云
飘过了晴空
树梢上吹过
一丝轻风
我上了路
步履蹒跚
生活欢乐光明
在舒伯特歌曲演唱领域,女中音也不乏优秀演绎,例如斯图兹曼,她的演唱情感饱满,令人十分投入。
9骗局
有一束火光,在我面前亲切的摇摆
我随着它四处漫游
我跟紧了它,看它到处徘徊
引诱着流浪者继续向前
唉!我多可怜
满心欢喜的前去受骗
著名男中音夸斯塔夫的演唱就像一位亲密的朋友向你倾诉衷肠,把一件窝心的事讲述地生动、无奈。
10摇琴人
有一位摇琴人,他站在村口
努力地在琴键上,摆弄着冻僵的指头
他没穿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冰雪
他跟前的盘子还是空空如也
没有人听他的,也没有人看他一眼
狼狗们还向他咆哮
可是他全不在乎,任之泰然
在《冬之旅》最后一曲“摇琴人”中,男中音罗伯特·霍尔的现场录音深情款款,绝望动人,每次听都会令人感慨万分。
《冬之旅》经典,舒伯特永恒!
【旧文新读】
人人都爱舒伯特
作者:向荣 上海戏剧学院副教授
这是一篇题目看似乐评的剧评。在过去的一个月当中,我看到了两部有意思的话剧演出,一中一外。两部都用舒伯特的乐曲来命名,并且贯穿全剧。《冬之旅》来自导演的创意,《死神与少女》则是编剧阿多尔夫曼将四十年前美洲曾发生的暴力与劫难印刻在女主人公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两部作品讲述的都是关于过去的磨难是否应该被遗忘,前者是在寻求赎罪与解脱,后者则是期待审判与惩罚。
《冬之旅》是一种陪伴,陪伴着两位知识分子走向人生的暮年。有叩问,是为了释然,有拒绝,是为了惩罚。全剧内外,布景上虽然没有,但观众可以感受到两个老人家门的存在,唱《冬之旅》的白衣男子如同舒伯特的音乐一样可以在这道门之间自由穿梭,可对于两个老人来说不论过去和现在,门内是温暖,门外则是冰雪。
舒伯特的《死神与少女》有着贝多芬式的命运动机,而话剧《死神与少女》则是来自炼狱般折磨后的隐忍与复仇。这部作品的导演与舞台设计是懂得舍弃与获得的。浩瀚的大海,有时如同命运一样可以将你吞噬,有时则蕴含着人无限的沉醉与热爱。
在导演的形式创造上《冬之旅》在原来略显单调的直线叙述结构上穿插了白衣男子吟唱,白衣少女钢琴伴奏的《冬之旅》,有的时候还运用了一点歌词的投影,也就是在这出心理现实主义剧本上小小得“布莱希特”“间离”化。作为奥利弗最佳新剧本奖的《死神与少女》在文本结构上则是利用多维度来展现,或是现实或为幻觉,或是本我或是镜像,面对的则是法律与正义,夫妻与两性关系等残酷的抉择与对峙。
如同音乐本身的不确定性一般,两部作品都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冬之旅》里陈其镶的第二次忏悔依然被老金拒绝后,他不由发出了这样的感慨:“犯罪的人不可饶恕,那不肯饶恕是不是也是一种犯罪?”有意思的是这句台词正好也是对《死神与少女》的主人公包丽娜疯狂举动的最好注脚。
细细品来,这两部戏对舒伯特乐曲的引用都是贴切的,因为《冬之旅》和《死神与少女》在音乐上都在呈现生命的启与终,看似寂静,又似有着一丝挣扎与骚动,就像是舒伯特在拨弄你我在灵魂深处的最后一根琴弦。
相对音乐来说,懂得戏和戏外之音也许就没那么容易与即时。在两剧的现场,我还是听到了不少次或大或小的笑声,它有的来自于李立群表演中的幽默,有的则来自《死神与少女》中丈夫对疯狂妻子的无奈和观众对包丽娜在虐囚医生米兰达时的幸灾乐祸与冷眼旁观。这样的笑声与前不久《雷雨》剧场里的笑声不同,对编导演是善意的,也在戏眼上。但是在现场总还是让人感到不够恰当。难道我们的观众在剧场里只会哭和笑这两种感官互动了吗?
我搜了一下普通观众对这两部戏的观后评论,尤其是《死神与少女》一剧,超过一半的观众表示很赞叹演员的表演和编导的设计,但对于全剧要表达什么或者结尾的含义是不解的。不解是因为陌生。陌生是因为不知或许久未见。
像《冬之旅》这样的老年题材,同时又是直面过往的作品我们许久不见了。
像《死神与少女》这样表现四十年前美洲发生的残酷事件对人的影响,对我们更是遥远或未知。编导给我们设计的沉浸式的观演方式对大多数观众来说是新鲜的,需要新鲜之后再品味与体验。
戏剧演出比过去数十年都要繁荣,但这两部戏即便达到了预期的市场效果也是没有达到应有的社会效果与艺术效果。这里面有遗憾,也有我们需要反思的问题。
首先是观众的接受与反应的单一化问题。我们的观众已经习惯了现场的笑与哭,紧张与揣测甚至尖叫。那是因为大多数的戏剧作品是为了给观众“减压”,“宣泄”,或者为粉丝们提供一个和真实或“虚幻”的偶像相会的空间。
其次是戏剧审美体系混乱的问题。对于很多观众觉得两部作品表演超赞的看法,我个人是有异议的。李立群在《冬之旅》里的表现是有控制有效果,但层次感尚没有达到原有文本的深度,另外他与蓝天野的对手戏由于表演风格的不统一而难以紧密融合。《死神与少女》里的演员则是外在过于表现,内在的体验与认知似乎没有达到原作的要求。
实则还是我们的戏剧环境和文化环境的问题。我们如今的戏剧舞台是有大制作少大作品;有高票房,少高水准;有惊悚,少惊艳;有推理,少揣测;有粉丝,少反思。
如果一个人总是吃小蜜糖喝充气的碳酸饮料怎能不蛀牙?不反对《小时代》,但期待大师之作。“死神”更愿意与少女对话,探讨人生,而不是“盗墓者”。观众多了是好事,有了《冬之旅》《死神与少女》这样的多元化作品更是好事。创作者应该更多得放下功利心来潜心创作,观众也应该得到戏剧更高层次和更广阔的审美。
人人都爱舒伯特。也许只是和我一样仅是听过几首小夜曲。只要你用心体会,就会拥有惊喜。观众中也有真知灼见的表达,我在一名“念大秧”的微博里看到对《死神与少女》的一段评价:“被害者和施害者共同造就的记忆,缔造了彼此特别的关系。只有双方不停共振,才能达到真实的彼岸。”戏剧的创作者和审美者——观众的关系也是如此。
来源:综合自橄榄古典音乐等
编辑:吴钰
责任编辑:王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