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静安上班,晚上乘坐高速回昆山居住,在证券公司工作的小蔡过了一年这样的日子,像他这样的跨省通勤族越来越多。近日,市人大社会建设委提交了一份“十四五”时期人口结构优化专题调研报告。报告显示,随着快速交通线路的延伸,转到上海周边城市居住的人口逐渐增加,跨省通勤的“白天人口”现象凸显。
跨省通勤族来自苏州的占88%
事实上,白天到大都市工作,晚上回到居住地的“白天人口”现象在全世界都已经较为普遍。在亚洲,如东京都的千代田区、中央区、港区中心3区,“白天人口”为“夜间人口”的6倍以上。在一些比较极端的情形下,部分大都市的“白天人口”和“夜间人口”最高可达20比1。
作为国际化大都市,上海集聚了全中国乃至全世界的各类优质资源,也提供了大量就业机会。由于房价等生活成本因素,有不少就业人口(包括户籍人口)选择在交通便利的长三角周边城市居住。关注到此现象,市人大社会建设委首次联合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中国电信三大运营商同步对单月多次往返上海跨省通勤的手机信令进行统计,发现数字高达208万。经抽样发现,其中手机注册地为江浙皖等地的超过25%,即使考虑取消手机漫游费用后注册地与居住地不一等因素,总的来说,可以推断上海“白天人口”的规模,且来自长三角地区的有较高比例。
从2018年上海联通手机信令统计看,在上海工作的跨省通勤人群中来自苏州市的占88%。以昆山为例,今年疫情期间,仅昆山花桥镇办理来沪通行证就有9万余张。虽直达上海的高铁已经如公交般密集,但每逢周一早晨来沪车票仍一票难求。在工作日,每天仅乘坐地铁11号线从昆山花桥镇来沪的有3.5万人左右。
据统计,在昆山居住的上海市民仅登记在册的就有3.1万。其中,紧靠上海的花桥镇从2014年的13万常住人口上升到如今的约27万,上海户籍和工作在上海的占了相当一部分,当地人口与上海市中心的通勤联系紧密程度甚至已经超过市域内个别郊区新城。
今后,随着高铁及跨省轨道交通等长三角交通一体化程度进一步提高,来自南通、湖州、嘉兴的跨省通勤“白天人口”也将快速增加。
再以本市的四大重点区域为例,通过6月份电信数据推算,不在这些区域生活而仅在这些区域工作的“白天人口”均有数十万人,多的超过80万人。其中,虹桥商务区、长三角一体化示范区的“白天人口”中甚至有8%左右是跨省通勤的。
由于职住分离现象严重,上海内部区域中的“白天人口”特征也比较凸显,每天有大量人口从外围区域跨区域通勤就业或就学,进一步放大了人口对交通和城市公共资源的压力。在中心区域,上海昼夜人口比达 1.35,略低于纽约(1.44),高于北京(1.34)。在居间区域,上海昼夜人口比迅速下降为0.87,大量人口不在本圈层就学就业,布局不平衡现象较北京(1.01)和纽约(1.04)明显严重。
除此之外,近年来部分重点区域产业高速发展,但产城融合不理想,加剧了这一现象。以临港新片区为例,分析今年6月份手机信息数据,可以看到,临港新片区中职住分离的“白天人口”(工作在临港,居住不在临港的)数量超过18万。可见,加强公共服务和资源配置,进一步推进产城融合还大有可为。
“白天人口”在十四五时期还将增加
市人大社会建设委认为,在长三角一体化大背景下,上海要发挥好核心节点优势,让愿意到上海工作的“白天人口”能“进得来”,也要让愿意到其他城市工作的上海居民能“出得去”。
从国际经验看,在发展繁荣期的都会型大城市,“白天人口”必然随之增加,逐步集聚形成大都市圈。据此推测,上海“白天人口”在“十四五”时期还将进一步增加。调研中发现,苏州地区今年5月1日开始实施大学本科毕业生直接落户,已经有一大批年轻而有活力的大学生选择白天在上海上班,晚上回到苏州(含下属区市县)居住。“要做好轨道交通规划和站点衔接,为这一人群的交通需求、公共服务需求等提供便利。”调研组认为,“白天人口”的增加,还意味着有许多家庭选择在周边城市定居。对于跨地区通勤相对集中的周边城市(高铁一小时以内),也可比照市郊新城,在公共服务、公共资源方面开展更多协作,提供更多支持。
“在线经济、异地办公等等新就业形态已经开始涌现,这类人才虽然不居住在上海,但是实质上服务于上海。”调研组认为,对于这类人才资源的整合、统筹和研究,目前还非常不够。调研中有新能源汽车制造企业反映,作为“长三角企业”,其总部、生产链、设计等分处在长三角的不同城市,但往往将总部或研发等核心功能板块放在上海,希望能享有上海对企业高端人才的人口政策,这个现象值得予以研究关注。
调研组建议,统一建设全口径的人口信息平台,要将包括产业人口、老年人口等群体的管理治理与服务纳入“一网统管”平台,同时,建议联合长三角周边城市,全面掌握长三角一体化背景下人口迁移流动、“白天人口”和“夜晚人口”等信息,建设实有人口信息共享平台,为长三角一体化进程中的提供科学的管理依据,促进长三角地区人口管理与公共服务能力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