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河北到山西有多远?21年前的暮春,焦某仓皇逃离生养他的山西,21年后的早秋,已至中年的他在河北被民警成功逮捕并移交回山西,这段只有225公里的回家路,焦某足足走了21年……
抓捕缜密调查果断行动
9月10日19时许,焦某如往常一样下班骑车回家,乍一看好似跟寻常路人并无两样,但紧紧扣下的帽檐,看到人时不自然躲闪的眼神都在透露着他似乎有些不同。
远处,连续蹲守好几日,面色已有些疲态,但眼神依然犀利的民警们也注意到了这个人的异常,他们给彼此了一个眼神,只听对讲机里传来一声“行动”,民警们立刻朝着焦某冲了过去。
面对突然出现的民警,焦某不停颤抖,但拒不交代身份和犯罪事实。民警对其进行思想疏导和政策宣传,使嫌疑人从起初一言不发、拒不配合到主动坦白、如实交代,焦某对其多年前的杀人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这下踏实了,在我心里悬了这么多年的石头终于落地了。”面对民警的讯问,犯罪嫌疑人焦某有种放下的释然。
工作中勤快能干、寡言少语;生活上对妻子孩子照顾有加、体贴入微。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忠厚老实,大家都不敢相信他们心中的“老实人”焦某竟是一名潜逃21年之久的杀人犯……
事发酒后动刀杀人潜逃
时钟拨回至1999年的5月的一天,暮春的天气温暖和煦,傍晚时分,从山西省某县水泥厂里陆陆续续走出来大批年轻人,三两结伴去路边小摊上喝酒吃饭,焦某和同事们也准备一起去喝点小酒放松一下。
正是这天晚上,焦某酒后犯下了这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错误……
酒过三巡,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大家都喝地晕乎乎的,纷纷表示要散场回家了。
而醉醺醺的焦某却想去理发,5月的夜晚还有些微凉,但这些凉意也没能把他大脑吹得清醒一些,他摇摇晃晃地来到水泥厂职工宿舍,疯狂拍打理发员小玲(化名)的宿舍门,还边拍打边大声嚷着让小玲出来为他理发。
不久,门开了,出来的却是小玲的男朋友齐某。齐某本就不满深夜被打扰,一出来,看到醉醺醺的焦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气呼呼地推搡了他两下,焦某趁着酒劲儿回骂了几句。
两人正是年轻气盛,谁也不示弱,于是便厮打起来,身材消瘦的焦某不是齐某的对手,被狠狠摁在地上打。
焦某被打的失去理智,想起自己随身携带的钥匙串上有把水果刀,立即拿出水果刀,不计后果地向齐某肚子上捅去。
齐某看到自己流血了,愤怒的火焰一时间让他忘记了疼痛,反而又加大了殴打焦某的力度。
宿舍其他的同事们听到吵闹声,出来看到这两人打架竟然见血了,赶紧上前拉开了二人。而后,焦某慌忙中趁乱跑出了水泥厂,趁着夜色来到水泥厂外的后山,酒精的作用让他忘记了恐惧,焦某窝在草地上睡着了……
第二天,清醒后的焦某还是有些担心,跑到邻村同事家准备听听动静,待了一天,发现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以为齐某并无大碍,于是晚上准备回水泥厂上夜班。
刚来到水泥厂门口,就听说齐某死了,焦某大脑瞬间空白,手脚止不住地发抖,强迫镇定后立马转身,慌不择路地跑起来。
从此,焦某开始了他21年的潜逃生涯……
潜逃隐姓埋名“老实”做人
逃亡路上,焦某为了躲避警察的搜捕,他不敢使用身份证和银行卡,从山西到河南再到河北,焦某没有身份证只能靠着脚力或者爬上沿途拉货的货车往外逃,路上渴了就往路边人家讨碗水,没钱吃饭了就到工地打零工,而且也不敢在一个地方呆的长久。
“打一枪就换个地方”,赚点吃饭钱就接着跑路。后来为了方便生活、消除别人的怀疑,焦某花钱找办假证的办了个“一代身份证”,改头换面为“张某”。
几年后,几经辗转,焦某来到石家庄找到了一份在家具厂的工作,收入不错,在家具厂里,焦某的生活基本上是两点一线,除了家里就是工厂,平时不敢坐车不敢外出,即使出行也是躲着摄像头走,看见警车就下意识地躲避,而且总是习惯性戴着帽子等,以遮盖掩藏自己的真实样貌。
为了不引起注意,他白天在工厂也不敢跟人有过多交流,连家乡话都不敢讲,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于是沉默寡言一心埋头干活,仿佛沉浸在干活的时候,齐某的身影就会暂时远离自己,自己就可以忘记那些鲜血,但夜晚里他每每被噩梦惊醒才会发觉那些罪孽从未离去,内心时时被一张无形的网束缚着。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迟,他看着周围工友都家庭美满,他也有了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生活的想法。有工友看“张某”沉默寡言、为人老实,就为他介绍对象。
女子小环(化名)看焦某老实,抱着试试的态度跟他交往,焦某也想过上稳定的生活,于是很珍惜小环,在交往期间对她无微不至,事事上心,除了不爱说话外其他事都做的特别好,后来小环便下定决心与焦某结婚。
两人决定结婚后,小环一直催促焦某和她去领结婚证,可每每提起此事,焦某总是表现的特别慌张,不停地找借口搪塞,焦某知道自己的假身份证一查就会露馅,最后只能谎称他的“一代身份证”已经过期,而且不能补办。他还对妻子说,他是父母抱养的,虽然有两个姐姐,但和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以此一次次搪塞妻子想要和他一起回老家探亲的追问。
在婚后二人十分恩爱,焦某几乎事事顺从小环,只是每次小环提出想要个孩子时,焦某就会表现地很抗拒,焦某内心清楚自己很可能没有办法给孩子一个正常的童年,可是每当看到小环深夜独自流泪,焦某还是心软了,最终两人育有一子。
“我对不起我媳妇,对不起我孩子。”说起自己的家庭,焦某哽咽地说:“我当时说不要孩子,她非要、非要。我就知道我迟早有这么一天,我的孩子还小,他以后可怎么办啊!”焦某懊悔地哭了,久久不能平息。
再多的眼泪也换不回自己儿子一个完整的童年,也无法再参与孩子以后的人生,人生无法重来,21年的担惊受怕终究迎来了自食恶果的一天,21年的侥幸心理也无法逃过法律的制裁,如今四十多岁的焦某不得不为自己年轻时犯下的错误“埋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