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伟大的革命宣传家,他是情深义重的义士,两人的壮举都给上海华泾镇刻上了一道不可磨灭的历史印记,为华泾更好的宣传革命精神和厚重的历史文化内涵做出了巨大贡献。
这位伟大的革命宣传家就是邹容,而另一人就是刘三。要认识他们,我们要从华泾公园内的邹容纪念馆说起。邹容纪念馆位于华泾路868号,而这里原为刘三故居黄叶楼。
邹容(1885—1905),出生于重庆的一个商人家庭,原名邹桂文,又名威丹、蔚丹、绍陶,在留学日本时改名邹容,中国近代民主革命家、思想家。
展馆大厅内放置的邹容半身雕像还原了这位革命先贤生前年轻的身影。雕像后方的背景正是他的著作《革命军》,黑白两种色调对比象征了黑暗时代的一丝曙光,将参观者迅速带入了当时暗流涌动的时代背景。
邹容既然是一个重庆人为何与上海扯上关系?这就不得不提到先前说的刘三了。刘三字季平,是徐汇华泾人。在日本留学时,与邹容结识,彼此志趣相投,结为至交并视为盟友。两人还一起干过一件除恶扬善的事。
当时有一留日学生监督姚文甫,作风恶劣,勾引别人小老婆传出一幢奸情事,被爱国者唾弃。邹容、陈独秀和刘三等五人,闻讯立即赶到姚的居所。愤怒的邹容见面就给姚几个耳光,并和同伴找来剪刀,当即剪除了姚的辫子,悬挂在学生会馆柱头上。他们的豪举大快人心,在学生中广泛传扬。
事后,姚文甫向清政府驻日公使蔡钧控告邹容。在清廷和日本方面的双重压力下,邹容又因系主角,不愿连累他人,遂离日回国。但“剪辫子”一事,更是加深了刘三与邹容之间的战斗情谊。
在邹容死后,刘三听闻昔日盟友的遗体被简单地葬在监狱外,俗称“义冢”的万人冢荒地里,未能被好好安葬这让刘三感到心急如焚。
刘三赶到来到万人冢,日夜寻觅邹容的遗骸但却寻找未果,于是心生一计,去询问了监狱的年老狱卒。在贿赂狱卒后,得到一条重要线索:曾有人发现刻有“周镕”的小石碣,可能是邹容的简葬之所。
无奈这种石碣很多,大多被泥土湮灭,要铲去泥土才能看到字迹。刘三再次去时便带去了小铲,凡见有石碣都铲去泥土,仔细辨认,辛苦寻觅。功夫不负苦心人,他终于还是找到了!看到“周镕”两个字时,他喜出望外,连日的愁绪一扫而空。
然而不过收殓安葬一样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刘三急急赶回华泾把经过告诉其妻,并与其商定在自己的私地,选择较为高亢处,作为营葬革命盟友邹容的安息之地。
1906年4月2日,邹容的周年忌日的前一天,刘三密嘱四位乡亲,预雇一艘民船,约在4月3日凌晨,随带毡毯一条,绳索一扎,杠棒两根,直向上海起航,到约定的码头停靠,刘三从陆路赶到码头相会,约好黄昏时分,到达坟地。
刘三找到预埋手绢,随即解开包裹,取出毡毯和绳索,抬起棺木,连同石碣一并移置于毡毯上包扎,五人协力运上船。连夜运返华泾的滨江滩头,上岸时已是万籁俱寂的深夜。把邹容灵柩安放入墓穴,再用覆土封盖,立下原有的石碣。停当后,已晨光熹微。
次日,刘三在其妻陪同下,拿出写在纸上的悼诗一首焚烧于墓上,俩人伫立墓前,表示哀悼后离开。刘三在清末仗义营葬邹容,也由此“义声布天下”。
1980年,为纪念辛亥革命70周年,上海市文物保护管理委员会重修了邹容墓。2004年,徐汇区人民政府将黄叶楼异地保护于华泾公园内,并于2007年将其改建为邹容纪念馆免费对外开放。
2017年,华泾镇人民政府对邹容纪念馆进行重新布展,于2018年4月2日正式对外开放。
邹容的一生能有这样的知己实属幸运,不过这也要得益于他拥有的值得令人赞扬的独立品格和应该被学习的革命精神,以及他留下的那本曾被成为是“今日国民之第一教科书”的《革命军》。
邹容纪念馆展览正是由求索之路、革命号角、苏报风云、奕世流芳四大主题板块组成。
通过大量历史文献史料的展示和多媒体高科技展览手段的运用,向观众展示了“革命军中马前卒”邹容的生平事迹及其著作《革命军》对后世的深远影响。
1902年,邹容到日本留学,受到孙中山革命思想的影响,投身于民主革命斗争。
1903年8月,邹容被东京如火如荼的爱国救亡气氛所感染,于是,他给自己改名叫"邹容",隐含从此容颜改变、脱胎换骨的寓意。从此,"邹容"这个名字便在留日学生中广泛传扬。
在日本期间,邹容写成了7章2万余字的《革命军》一书,首次也正式署名邹容。可以说,改名是邹容重塑自我形象的重要标志,也是他短暂而光辉一生的闪亮起点。
《革命军》以“革命军中马前卒”署名,书中对民主革命的对象、性质、任务和前途等,进行了系统的阐述。
《革命军》提出了建立“中华共和国”以及25条政纲,如“男女一律平等,无上下贵贱之分”等,为辛亥革命的发生提供了有力的理论武器。
刚一问世,《革命军》就被不少人称之为“今日国民之第一教科书”。1903年起,《革命军》先后在上海、新加坡、日本、香港、美国等地翻印29版,发行100万册以上,占清末革命书刊销量的第一位。
可以说,这本书深刻揭露了清政府的封建专制,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部系统地宣传革命,主张建立民主共和国的著作。然而万万没想到,《革命军》一出,上海的《苏报》为之介绍宣传,章太炎为之作序,影响极大。于是,清政府大为恐慌,下令抓人并查封《苏报》。苏报案由此发生。
《苏报》是当时资产阶级革命派在上海的主要舆论机关,蔡元培、章太炎、邹容、章士钊、柳亚子等都在该报发表文章,抨击封建君主专制,鼓吹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并同康有为、梁启超等保皇派进行论战。
在当时,章太炎当警察拿着黑名单来抓人时挺身而出,说:“别人都不在,要抓章太炎,我就是。”从容入狱。而邹容待知道章太炎已被捕后,不忍老师(邹称章为老师, 章比邹大15岁)单独承担责任,毅然自行投案。
7月1日,18岁的邹容独自步行到租界监狱,自报姓名,慷慨入狱。1904年5月21日,邹容被判“监禁二年,罚作苦工,限满释放,驱逐出境”。
入狱之后,邹容与章太炎在狱中赋诗明志,互相砥砺。章吟《狱中赠邹容》一首:"邹容吾小弟,被发下瀛洲。快剪刀除辫,干牛肉作糇。英雄一入狱,天地亦悲秋。临命宜掺手,乾坤只两头。"
邹容即赋《狱中答西狩》相唱和:"我兄章枚叔,忧国心如焚。并世无知己,吾生苦不文。一朝沦地狱,何日扫妖氛!昨夜梦和尔,同兴革命军。"
两位革命者在诗词中都表现出了临危不惧,勇于献身,对前途充满信心的高尚情操和英雄气概。
由于狱中非人的生活,1905年4月3日,年仅20岁的邹容病逝于上海提篮桥监狱。
辛亥革命胜利后,孙中山任临时大总统,1912年追授邹容为“陆军大将军”衔,并获赞叹“惟蜀有材,奇俊瑰落”。
纪念馆的布展体现着传统与现代的互相交融,用沙画、AR互动等形式让年轻人对英雄的一生有更直观的理解。
求索之路展厅悬挂的一组连环画及一个互动游戏将邹容的这段经历刻画得微妙维肖。这组连环画描绘了1903年邹容与陈独秀、张继等几个留日学生一起戏辱大清驻日学监姚煜的场景。在现场,观众可以比比看谁“剪辫子”更加厉害。
西南大学教授周勇曾这样评价道,“邹容纪念馆的开馆,标志着对邹容的纪念形成了重庆与上海东西呼应,长江相连的态势。意味着对邹容的纪念持续不断,代代相传。”
邹容炽热的爱国情怀、嫉恶如仇的伟大品格、富而思进的优秀品质、独立的思想境界,值得我们今天大力继承和弘扬。来这里,一起缅怀先贤,一起回顾上海重要的发展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