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第一位女指挥家、音乐教育家……拥有这些殊荣的正是现今91岁高龄的中国指挥界泰斗郑小瑛。在刚刚过去的元旦，她执棒厦门歌舞剧院交响乐团携手上海女记者合唱团、军之声合唱团及数位歌唱家，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带来两场令人难忘的音乐会。
图说：郑小瑛执棒2021新年音乐会
始终致力于古典乐及歌剧普及的郑小瑛不但细腻演绎了交响诗篇《土楼回响》，以中文演唱的《茶花女》和《卡门》选段也展现了她将“洋剧中唱”的探索进行到底的决心。曲终，当郑小瑛的指挥棒在空中画出一个美丽的收尾弧，全场观众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纷纷起立鼓掌，致敬她91岁仍站在指挥台上的精气神，也致敬她为古典乐走入中国所作的贡献。
这场音乐会也在短短几天内迅速冲上抖音热榜，“91岁硬核奶奶在沪指挥交响乐”获得将近700万的点击。
《土楼回响》响遍全球
音乐会上半场，演绎的是由作曲家刘湲以客家历史文化为题材的交响音诗《土楼回响》，作品曾荣获首届中国音乐金钟奖器乐作品金奖。据说，这是至今为止，在全世界演绎次数最多的中国原创交响诗。
图说：郑小瑛 资料图
作品由“劳动号子”“海上之舟”“土楼夜语”“硕斧开天”“客家之歌”五个乐章构成。雄浑的号子、悠远的独唱、独特的树叶吹奏，以及客家山歌合唱，再现这部浓墨重彩、宏大壮丽的史诗篇章。
在《土楼回响》第三乐章用树叶吹奏的是已78岁高龄的民间音乐家詹晶晶。他一直跟随《土楼回响》巡演，把这个极富特色的民间文化带到了世界各地。每到一个城市，詹晶晶都会摘下那个城市的新鲜树叶进行演出，吹奏出的乐声令人惊叹。
音乐会下半场汇集了一系列的西方经典，包括《在美丽的蓝色多瑙河畔》《丹松舞曲》等曲目。较为特别的是，随后带来的威尔第歌剧《茶花女》咏叹调和比才歌剧《卡门》的《斗牛士之歌》都被翻译成中文演唱，并特邀女高音歌唱家吴晓路、男中音歌唱家贺磊明、女高音歌唱家宋倩、青年女高音张倩加盟。据悉，吴晓路与贺磊明都是郑小瑛30年前中央歌剧院的学生，师生同台，默契非凡。
图说：郑小瑛
“小瑛讲解”带你入戏
每部作品演绎前，郑小瑛还是习惯性地为观众带来她独特的讲解，虽是寥寥数语却将作品的灵感来源以及欣赏奥义逐一揭秘，让观众能“有准备地聆听”。
郑小瑛有着深厚的西方音乐功底，她上世纪60年代初在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学习，也是第一位登上外国歌剧院指挥台的中国指挥家。而为观众讲解这一习惯源自她在改革开放后登上中国舞台之时。那是1979年的秋天，歌剧《茶花女》在禁演十多年后首次亮相，眼看场灯暗下、音乐响起，可台下观众仍在聊天、嗑瓜子、吃花生。中场休息时，竟有观众跑到乐池边感慨，“怨不得这么齐呢，敢情这儿还有个打拍子的”。
图说： “小 瑛 讲解”中
这次经历让郑小瑛明白，古典乐、歌剧在中国的普及之路任重而道远。故而，往后每次登台指挥前，她都会为自己的即将指挥的每部作品梳理一个短小精悍又生动感人的“小解说”。从西方歌剧经典到交响乐名篇，那些源自西方的艺术作品和典故，经由她的“翻译”变得亲切，拉近西方古典音乐和中国观众的距离。
“洋剧中唱”，是郑小瑛多年在中国普及歌剧的坚持。歌剧是舶来品，在郑小瑛看来，很多中国观众之所以被挡在歌剧门外，主要是“听不懂”，在国内演歌剧，若能消除语言的障碍，就能让人们更容易走入歌剧的世界。
图说： 郑小瑛的坚持，在于她独特的推广音乐的“模式”
用中文来唱意大利歌剧的做法，业内有不同的意见，但郑小瑛的坚持，只是出于一份“初心”，那就是即便唱的是歌剧，也不忘服务的，终究是中国广大老百姓这一初衷。因此，她仍然坚持推出西方经典歌剧的优秀中文版本，坚持引进西方优秀的艺术作品，并致力于“洋为中用”。与此同时，她也不忘演奏、推广中国自己的交响乐，《土楼回响》就是代表，20年来，她带着这部交响作品，走过了全球很多城市。
郑小瑛的坚持，还在于她独特的推广音乐的“模式”，讲一段、演一段，她要尽自己的一份力，来带更多人领略到歌剧之美、世界音乐之美。不知不觉中，这也起到了培育国内歌剧市场，推进青年歌剧演员成长的作用。
有精神支撑的人，大概就是不会老去的吧。若非亲眼所见，真的很难想像世间会有这样的“不老女神”。整整三个小时的音乐会结束后，全场观众不约而同，起身站立，为她鼓掌，为91岁女神的这份风采，更为对她这一份坚持，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