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枫叶红了的时候,多彩多姿的青枫、三角枫、中华槭、秀丽槭等又占据朋友圈的美图C位。
深秋,因为朋友买好了当晚大剧院上演的昆曲《春江花月夜》的票,我必须午后乘长途车由扬州赶回上海,所以,原本拍摄陈从周教授描绘何园“夕阳晚照,碎影满阶”景致的计划,只能改为清晨去“晚清第一园”走马观花了。
走进园内,透过漏窗,便窥见几棵红枫立于黄石磴道边,且经霜打,叶色愈加通红,灿若云霞。
薄霜侵地,游人稀少,静谧的氛围正好任我自由构思、取景。一对年轻人也在拍摄,好像还闹别扭。小伙子说:“这几棵树有啥看头?去年北疆满山的红枫白桦林,那才美哩!”姑娘反诘道:“那你怎么没拍出大作?”他不服气:“今天你倒弄个大片让我瞧瞧?”
他们的对话提示了我。世界并不局促,不止一树一花,毋须固守某种美。你可以歌唱“满山红叶似彩霞”,也不妨碍我通感“江枫渔火对愁眠”,或是今夜观看的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中“青枫浦上不胜愁”。再看看白居易《琵琶行》,他眼中是“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杜牧《山行》则“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心境决定视觉。杨万里在《秋山》诗中还将枫叶视为偷儿呢,“小枫一夜偷天酒,却倩孤松掩醉容。”红枫与青松,豪放与婉约,壮观与柔美,表里互见,等量齐观,世界那才叫精彩。
想到此,我多管闲事地上前打招呼,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们,并将“红叶为媒”的佳话,连同刚拍摄的《春光秋色长相知》照片一同赠送给红叶映照下的这对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