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伟 中国作家协会
中国人的年味,是从把十二月改称为腊月开始的。当人们的心理进入农历时间,即便是仍在肆虐的全球疫情,也冲淡不了华夏子孙绵延千年的文化乡愁。
今年提倡就地过年,就的是工作的地儿,过的是别样的年。回家过年,有回家过年的热闹,就地过年,也可以体验工作所在地过年的那份新鲜。图不了热闹,就尝个新鲜,权当是个计划外的调剂。
其实,中国人的农历新年,历来就都有两种过法,一个是农村路线,一个是城市版本。但不管是农村,还是城市,置办年货从来都是过年张罗的头等大戏。
先说农村的年货。农村的年货,自然是以“农”为主。农村年货的“农”情,特色是土味,核心是手工制作,讲究的是亲力亲为的双手劳动。
过了腊八就是年,首先登场的是暖心又暖胃的腊八粥。腊八粥的原料,是种瓜得瓜的瓜,种豆得豆的豆。自家地里出产的瓜和豆,原本再稀松平常不过,但因为腊八的特殊,多少也有了那么点“年货”的色彩。
农忙以二十四节气为依据,农村置办年货同样也讲究个“农时”,马虎不得。二十五磨豆腐,一定得是那种大盘碾子的石磨磨出来的豆腐才有挥之不去的年味;二十七忙杀鸡,一定得是一把米一把米喂养大的才可称之为真正的“年鸡”;二十八打糍粑,一定得是那种陈年的石臼,颗粒饱满亮泽的糯米、黑米、高粱用井水浸泡了一晚,打出来的糍粑才香甜软糯。
城市版本的年货,则是以市场采购为主,手工制作为辅。商场超市琳琅满目的年货大集,鸡鸭鱼肉,酒水饮料,东来西往的时令瓜果蔬菜,天南海北的腊味干货糕点,应有尽有一应俱全。东西还是平常那些东西,只不过因为过年,这些东西就平添了几分节日色彩。随着交通物流的发达,无论你在哪个城市,如果想品尝驰名中外的北京烤鸭,湘菜之首的东安鸡,或是在家不出门就体验麻辣的重庆火锅,风味十足的云南过桥米线,只要手指点一点,在手机上下单,基本上不到一周就可以在过年时节尝试一把全国各地的土特风味。
民以食为天,过年尤为甚。但年货也不全是准备美食大餐,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即使平常不年不节的,也照样可以尽享饕餮盛宴。现如今,临到过年,给爸妈换个新款手机,犒赏自己买台新车——要不是受疫情影响,有的干脆来个全家海外七日游,这些给年货礼包注入的新花样新内容,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一年复一年,年货年年鲜。无论农村还是城市,说到底,年货的新和旧,轻或重,都是为了让全家老小在年终岁尾有个期待和盼头。置办年货的快乐,也并不全在最后那一刻的享用,更多是体现于全情投入费心思量的那样一个准备过程。年货齐全,心情就位,无论是原地,还是回乡,让我们一起过个欢乐祥和中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