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各地的圆子吃得也多,但最爱的还是老合肥的挂面圆子。

七夕会美食 | 老合肥的挂面圆子-LMLPHP

老合肥人经常做两种圆子,糯米圆子和挂面圆子。因为糯米本身难消化,油炸后更不消化,所以,软嫩鲜香的挂面圆子经久不衰,还成了年夜饭的压轴大菜。

挂面,真的是自己挂出来的面,而不是超市里卖的一筒筒机器轧的面条。农家人自己挂出来的面条,最壮观的是在晾晒时,无风、暖阳,远观似一道道布帘在冬阳下闪着光,再顽皮的孩子也是收敛了性子,安静地瞧着稀奇,大人的笑容里更是藏不住得意与欣喜。挂面是个体力活,要揉出筋道,悠着扯长。手艺人基本是男性,但用竹竿往下拉制过程中,脸黑手粗的庄稼汉们屏声静气,动作轻柔,像个女子般轻巧。拉完了还要趁着面条的湿度柔性还在,立马抽竿绕个“8”字形,一层层地盘在竹筐篮中,从冬吃到春,农家人的三餐因它而有了底气。

我是跟婆婆学做的挂面圆子。结婚后的第一个年是在婆家过的,婆婆什么菜都备足了,只差圆子。按我婆婆的说法,要等孩子们都到家了一起做,才更有团圆的意味。

等我们妯娌几个都到齐,整个厨房也就热闹开了。铁锅土灶,婆婆亲自烧水下挂面。面下七分熟后,立即投入冷水中,过凉捞出大致切碎。我们也早已在剁肉、洗蒜、切姜,婆婆拿出一个大号铝盆,把所有的挂面段和肉加入作料后搋好,就能搓了。婆婆说,搓圆子是有讲究的,至少搓两遍才能更圆更鲜。圆子外面沾的淀粉也必须用农家做的红薯粉才地道。红薯淀粉虽然颜色发灰,粉也粗糙,但团过的圆子紧实。

那年,我是新媳妇,也没做过圆子,只能打打下手。婆婆手蘸蛋液,把和好的材料搓个圆形,放入我手中的碟子里——碟中有淀粉——我朝同一方向不停地晃,慢慢地,一个标准的圆子就晃成了。再放入篾筛中饧一会儿,意在让淀粉与圆子更加融合。全部做完,大家再集体做最后一道程序,也就是婆婆说的第二搓——饧好的圆子最终搓好,定型,也更加地圆润。

天冷时,挂面圆子总会多做一些,蒸透晾凉能放上个把礼拜。正式上席再行油炸或清蒸,以蒸的居多。蒸好的圆子,略显干巴,撒几粒葱花,浇两勺鸡汤,盘中的圆子立马晶莹剔透,油润娇俏。搛一个咬一口,真是弹软鲜香,回味无穷。

平日里,菜场里也卖挂面圆子,但我从不买,想吃,就回婆婆家做,家长里短,笑谈嬉闹间,一个个温润的圆子从手中、锅中,再到肚里。那时,美食带来的不仅是味觉享受,还附带着家庭和睦的氛围。

每一种美食都有它的来历与传承,老合肥的挂面圆子以它本来的面貌呈现在食客面前,让我一直难忘。

02-27 17: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