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突然暴发,为了减少人群流动,各居委会各司其职,封掉其他门,只留一扇门,保安严格把关,测体温,查来路。我住的小区是四条马路框起来的,好宽敞。小区里道路曲曲拐拐,四通八达。三个居委会融会贯通,合作蛮愉快。
既然要封门那就封吧,问题是我的头发很长了。本来,小门出去,两分钟就到隔壁居委的剃头店。现在到看得见摸不着的剃头店去,要从自己第二居委的门出去,然后从第三居委的门进去,绕只大圈子要20分钟,走回来又是20分钟。不是说40分钟走不动,而是“老早只要两分钟”,心里不平衡,走路就没劲了。
一天,我挠着痒痒的头皮在小区散步,忽然看见几个拎小菜袋袋的阿姨,朝停着的一排小车后面走去,神秘兮兮的,默默无闻的,去过去之后却不见返回。我悄悄跟过去看,哦哟,有两条铁栅栏断了,烂了,形成了一个半人高的方洞,原来他们钻洞抄近路啊!
大丈夫龙门能跳,狗……我立刻钻出洞去,立刻到剃头店剃头,然后立刻钻了回来。回头看一眼,我无奈地一声长叹:人狗不分,原来那是猫猫狗狗干的勾当呀!
过了两天,我再去看看那个洞,发现它已经被居委会用铁蒺藜缠绕,钻不过去了。又过了两天,我又去看看那洞,发现铁蒺藜已经被老虎钳钳断,方洞又出现了。再过了两天,我再去拜访那洞,发现被封掉的洞的边上,又有两条铁栅栏“脆弱”了,被居民一脚蹬断……
我想,反正铁蒺藜不是我剪的,铁栅栏也不是我踢的,我只是跟在老阿姨后面图个方便:要到水果店去买香蕉,钻洞;要到面包店买“罗宋”,钻洞;要到文具店去买粘胶纸,钻洞……快捷啊,像得了什么便宜。
那次从文具店回来钻洞,只听轻轻一声“噗”,我没在意,大概带到一根树枝了。回到家里妻子大惊:你的“飘马”裤子哪能一只洞呀?我捧着好几百块的“飘马”,这钻洞的代价也太大了,纯尼龙的裤子又不能补,只好去买条新的。
又过了两天,我还要去拜访那两只洞,老远就看见电光闪闪,原来是居委会主任正请来一个电焊工,他用坚不可摧的钢筋补着洞,烧着焊条,横一道,竖一根。那钢筋,老虎钳是钳不断的,脚蹬也是岿然不动的!
至此,钻洞补洞的拉锯战应该是告一段落了。
昨天,我在另外一个冬青树丛后面,又发现了一个新洞,又是居民的“另辟蹊径”。洞边有几张赤新的铁篱笆堆在边上,大概马上要扎上铁篱笆了。
我钻不钻洞呢?不钻了吧。新买的一条“哥伦比亚”尼龙裤,别再勾只洞,这只洞比那只洞金贵多了;最主要,居委会也是为疫情着想,尽量减少人群流动,防止交叉感染,不是人为给居民制造麻烦,说得直白一点:人家也是为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