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区的社区里插秧、观察萤火虫、拍到近20种鸟类……一个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却在我们身边被一个个实现。涓涓的流水声、沙沙的树叶声、孩子的欢笑声，正在让工作和生活在上海的人们感受到城市中的“诗意”。
图说：虹旭生境花园清澈池水中点点睡莲，让人心旷神怡 记者 李铭珅/摄
夏夜 和萤火虫嬉闹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这样的景象可不只出现在乡村田园，市区也可以！在上海的市区，就出现了不少这样的社区，通过整合多方资源、居民参与共建共享，实现了城市中的诗意栖居。
“这个泥巴黑乎乎的，会不会有虫子在里面？”
“我不敢下去，好害怕呀。”
“这里会不会有水蛇和龙虾，下田的话我的脚会不会被咬？”
……
创智农园社区互助会秘书长孙小样翻开端午节小长假期间孩子们体验插秧的视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已经是我们第四年种植水稻了，看到孩子们一个个下地，享受着自然带来的独特感受，他们流露出的天真和快乐会感染我们每一个人。”孙小样说。
图说：创智农园秧田透出野趣 首席记者 刘歆/摄
“创智农园”位于杨浦区创智天地旁，不仅景观美丽，而且每年产出水稻、蔬菜和水果。这里是孩子们接触自然、认识各种农作物的乐园，居民们还能将自己种的蔬果带回家，和家人一起尝鲜。
“你知道吗？我们的合作伙伴上周在虹旭生境花园观察到三四只黄脉翅萤。”同济大学社区花园与社区营造实验中心主任刘悦来有些兴奋。生态改善了，萤火虫回来了，要知道，这里原本只是长宁区仙霞新村街道虹旭小区拆违后的闲置空地，曾经作为临时停车场和垃圾堆放区。
自去年11月29日建成以来，虹旭生境花园的生物多样化日益丰富。据虹旭居民区党总支书记吴红萍介绍，目前已经可以观察到近20种鸟类，还有一面墙专门记录人们拍到的鸟类照片——白头鹎、珠颈斑鸠、北红尾鸲、暗绿绣眼、黄腰柳莺、红胁蓝尾鸲、鹊鸲、白眉鸫、灰喜鹊、凤头鹰……加上出没的赤腹松鼠、黄鼬等哺乳动物，这里已经成为在城市中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示范空间。
“我们鼓励周边的居民在花园里放松身心，更希望增进儿童与自然之间的接触和互动。我们正在设计夏夜观察萤火虫的活动，希望更多住在城市里的儿童能更加亲近大自然。”吴红萍说。
图说：虹旭生境花园打造都市田园 记者 李铭珅/摄
绿岛 和大自然亲近
据刘悦来介绍，他的团队在2019年做了88个社区花园项目，“除了这些，目前在上海，通过我们团队培训赋能或市民自主学习，由社区设计、营造、维护的社区花园数量已经超过600个了。”
虹旭生境花园为何会吸引这么多鸟类？刘悦来解释，其一，它距离拥有丰富动物资源的上海动物园及外环绿带仅2公里。其二，在植物配置方面，使用本土植物，充分考虑到野生动物尤其是鸟类的生境需求。“我们从食源出发，种植火棘、枸骨等挂果时间长、又受鸟儿喜爱的食源植物，让鸟儿们在食源匮乏的冬季也能填饱肚子。四季错落的开花植物帮助吸引昆虫，而昆虫大大满足了食虫性鸟类的需要。”其三，景观设计不只是造亭台楼阁，种花草树木，更是协调人地关系，塑造和谐宜居的景观。“诗不一定在远方，让城市更美好的是每一个拥有勤劳双手和想象力的我们。”
参与虹旭生境花园项目的还有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研究员王放。王放曾任美国史密森学会博士后、美国密歇根州立大学博士后，2018年回国后，他试图将城市生物多样性监测的课题和经验引入上海，这个计划被命名为“城市里的公民科学家”。在虹旭生境花园，王放安置的红外相机清楚拍摄到黄鼬在此穴居、外出觅食等生活行为。
“过去几十年，中国的城市经历了特别快的发展过程，大量森林和湿地消失。但最近十年，城市生态又恢复得很快，到处在建街心花园，建城市绿带、绿岛。所以，我们想把中国城市作为自然保护的一个缩影，来看看动物是怎么迅速地变少，是不是又能够迅速地变多？”王放说。
图说：近20种鸟类来到虹旭生境花园栖息，白头鹎在花园小木屋上 记者 李铭珅/摄
睦邻 和陌生人热络
刘悦来特别提到去年两会期间，民革上海市委的一份提案——《发展市民花园，让上海更美、更精细、更有温度》。其中提到，要支持景观规划、园艺设计等专业性社会组织为市民花园提供技术咨询和培训服务，培育带动更多的民间花友会和“社区规划师”；充分发挥市民花园公共活动载体和情感交流的功能，破除邻里独立、人际冷漠的心理隔离，推动居民由“生人”变“熟人”，成就睦邻社区。
今年上海两会，民革界别、民进界别提交了一份《关于以窗台阳台彩化为抓手，进一步激活花文化的基层治理功能的建议》。不久前，上海市政协首次提案远程协商办理，聚焦“窗台阳台彩化”。上海市政协常委、民革市委副主委王慧敏代表提案者发言，提到浦东新区的“缤纷社区”项目。“浦东新区金桥镇佳虹社区，将空闲绿地改造的农园变成许多居民牵挂的‘后花园’，居民可通过认养来栽花种菜。这个都市农园不仅增强了居民参与改造公共空间的热情，更提升了居民们的社区认同。”王慧敏说，随着项目不断推进，街镇居民对社区事务的参与、管理意识被进一步激发，逐渐由传统“坐着等、伸手要”的被动心态转变为自发、积极主动参与社区管理，充分体现了“人民城市为人民”的发展理念，让城市变得更有温度。
无论是社区花园，还是窗台阳台彩化工作，都不能做成“盆景”，而要成为打通社区亲近自然的“通道”，在美化社区的同时，为居民活动提供场地，挖掘出它的最大价值。当空气满是青草和鲜花的芬芳、当日子满是家庭和邻里的温馨和睦、当人们的心情满是轻松惬意，这样的城市一定是令人诗意栖居的。
首席记者 方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