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武汉大学外语学院教授蔡小容以“两个人的《山乡巨变》——从连环画看原著”为题，进行了一场线上讲座，作家毛尖担任主持人，华东师大教授罗岗担任学术主持。这也是大夏读书会·丽宝“连环画与社会主义文化”系列的首场讲座。
图说：“两个人的《山乡巨变》——从连环画看原著”线上讲座海报 官方图
1959年，贺友直依照作家周立波的代表作品《山乡巨变》绘出了同名连环画，不但用独特的画面反映了中国农村巨大的历史变革，更为中国小人书事业的发展奠定了新的基础。《山乡巨变》又是贺友直线描作品中的翘楚。作为一种艺术形态，“连环画”悠久的历史固然可以追溯到诸如“汉画像石”和“敦煌壁画”等古老的艺术，而它的现代起源则与大众传播媒介需要将更多的受众纳入媒体市场有关。画报业的快速兴起意味着图像作为媒介极大地拓展了“阅读大众”的范围，但是，“连环画”之所以能够成为最具“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的艺术形态，是因为它在社会主义时期获得了新生，焕发了活力：一方面转化传统，融合新知，将不登大雅之堂的“画术”提升为人民美术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另一方面则克服盲目追捧市场的弊端，坚持“目光向下”，成为了中国老百姓最喜闻乐见的“群众艺术”。
连环画可以说是一种新的人民艺术形式。罗岗提出，“连环画并不因为它是一个通俗、大众的艺术就影响了其艺术性。实际上恰恰相反，连环画是在成为一种通俗的、大众的、为中国老百姓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的同时，艺术性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许许多多著名的艺术家加入到连环画的创作中，使它真正成为了美术而不仅仅是一种画术。”
连环画在中国经过了半个多世纪的发展，一直到上世纪80年代前半期都还非常繁荣。贺友直曾经为了创作连环画去过湖南农村好几次，他希望能传达湖南农村山明水秀的景色，也希望能把握当时变革合作化的道路。变革虽然是巨大的，但是表现出来的形态还是很平静的，所以中国画在画面上也需要传达出这种风格来。两次起稿之后，贺友直终于找到了想要的风格。
《山乡巨变》的小说语言是白描风格，与贺友直的线描正和谐。贺友直曾经认为，中国绘画的线描不仅可以表现物体的边缘和转折，还能表现其质感、色感和空间感，不一定要求助于西洋绘画的明暗手法。
图说：“连环画与社会主义文化”系列讲座海报 官方图
有趣的是，贺友直两次推翻西洋笔法，周立波也努力摆脱了早期作品的欧化语言痕迹。周的欧化语言，大概是翻译《被开垦的处女地》等外国作品的结果，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转而致力于钻研中国古典文学作品，并糅合民间口头文学，最终形成了富有民族风格的白描手法，他写作《山乡巨变》的语言便是这种风格：清新朴素、凝练自然、细腻明快。所以周、贺二人，异曲同工，都找到了最适合表现山明水秀的湖南乡村的艺术笔法：白描/线描，从而使绘本与原著达到了气韵上的通感。
周立波有生活，贺友直也有。他画连环画《李双双》，里面有个情节，是双双对喜旺说：“家里不会开除你。”“不会开除”怎么画？贺友直画的是双双让女儿把钥匙递过去。连环画是画故事的，但如果只画故事情节，没有大量的细节动作让画面生动饱满，势必只落得个图解故事的浅薄。贺友直在农村的几年也没白呆。那些乡里人笑嘻嘻的脸，朴实憨拙的动作，都被他把魂摄了来。
“连环画与社会主义文化”系列讲座由中华艺术宫、上海海派连环画中心、华师大出版社、大夏读书会、丽宝读书会等邀请各方面的专家学者特别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