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数据显示，超过8成日本大学生对未来感到不安。日本人逐渐意识到，如果不能控制好新冠疫情蔓延，放任疫情对经济影响继续加深，那么日本大学生的就业很有可能将成为一个长期问题。面对这种情况，在日本，政府、机构和企业都为促进大学生就业做出努力。另一方面，一些问题仍然有待解决。
图说：分析人士认为日本经济难以实现V型复苏，给就业市场造成困难。新华社
招聘需求减少
日本实行的是春季入学制度。3月，大学校园迎来新生的时候，也正是毕业生打包行囊、步入社会的日子。但今年撞上了新冠疫情，不少日本企业经营状况恶化甚至倒闭，这意味着刚刚毕业就突然失业。对于日本大学毕业生而言，找到第二份心仪工作更是难上加难。即便是“幸运”地没有被取消录用，许多人也还是面临着推迟入职，或无法拿到工资等问题。
根据日本厚生劳动省数据，因为疫情而被用人单位取消录用的日本大学生为107人，被推迟入职的为994人。但是，由于缺乏正式统计，这些数字仅仅反映了日本各地接收到的相关咨询的数量，实际的数字定远不止于此。
日本三菱综合研究所的研究显示，新冠疫情暴发后企业对新员工的招聘需求比去年同期下降近20%。许多日本企业减少了录用人数，还有一部分企业更是决定今年不再录用应届毕业生。即便一些企业依旧有招聘需求，但由于新冠疫情的缘故，大量线下招聘活动无法顺利进行。特别是日本政府宣布实施紧急事态期间，本该是最忙碌的四五月招聘季变得冷冷清清。而如今疫情反复波动的情况，举办大型招聘会也变得不太现实，只能依靠较为分散的小型招聘会或是线上招聘会逐步推进招聘工作。无论是企业还是求职者都面临“长期作战”的局面。
有调查显示，进入7月以后日本仍有将近半数的应届毕业生还在寻找合适的工作机会。与2020届毕业生相比，2021届毕业生获得录用的比例从今年5月开始便处于“落后”状态，8月更是“掉队”严重，录用率比去年降低了10个百分点。
各界合力应对
针对今年春季毕业生被取消录用以及推迟入职的问题，日本厚生劳动省从4月13日起在全国范围内设立了相关咨询窗口，工作人员会在收到毕业生的咨询后与计划取消录用的企业进行沟通，或者协助毕业生寻找新的工作。
而为了支持企业继续招聘应届毕业生，防止企业辞退或停止雇佣员工，厚生劳动省还扩大了“雇用调整助成金”的适用范围，企业可以根据新入职学生的工资发放情况向政府申请一定的补助。并且，从6月12日开始，申请上限额从每人每天8330日元上调至15000日元，而中小企业更是能在上限范围内获得政府100%的补助。
除此之外，日本地方政府、机构以及一些企业也面向被取消录用的应届毕业生增设了各种岗位。地方政府和机构设置的多为临时性岗位，雇佣时间一般在几个月至一年不等，内容涉及医疗、教育、科技等多种领域。尽管各政府机构招募的人数不算多，也无法保证维持长期的雇佣关系，但是胜在类似的招聘数量多，分布范围广，能够解决疫情下失业人群的燃眉之急。而企业扩招提供的多是更加稳定的工作岗位。这部分企业从疲软的就业市场中看到了吸收年轻才俊的机会，以缓解近年来员工老龄化等问题。尽管，有扩招意愿的企业仅占少数，但至少也给了毕业生一条出路。
图说：分析人士认为日本经济难以实现V型复苏，给就业市场造成困难。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招聘会都必须要在线下举行，线上招聘可谓是一剂良药。很多企业在线下招聘活动被迫取消之后，及时调整招聘计划，将企业说明会、面试等招聘流程转移至线上，一些大型社会招聘网站也积极为毕业生提供相关线上招聘的信息。 7月的调查显示，举办线上说明会的企业达70.3%，开展网络面试的企业达73%，其中超过半数企业都是首次使用线上模式推进招聘。
而从网络招聘的实施情况来看，大企业的优势明显大于中小企业。为此，各都道府县设立的年轻人就业支援中心也为中小企业和地方行政机构开展线上招聘提供了帮助，包括在支援中心网站上刊登招聘信息、组织相关线上招聘活动等。
一些企业开始考虑导入夏季、秋季甚至是全年招聘的模式。这意味着，还未获得录用的毕业生以及因疫情回国的留学生，在未来疫情趋于好转的一段时间内仍然能够获得就业机会，甚至可能会比往年更多。而一些企业也从全年招聘模式中尝到了甜头，表示将考虑在疫情过后继续全面招聘。
仍存问题
尽管从目前来看，日本社会各界为缓解大学生就业难采取的各项措施或多或少产生了积极影响，但也存在着些许问题：在地方政府和机构的临时雇佣期结束以后，如何保证学生的再次就业？由于“雇用调整助成金”需要企业自行进行线上申请，如何在最大程度上保证这项补助金能够真正惠及刚入职的大学生？在线上招聘过程中，如何促进双方交流，缓解学生求职的孤独心理？……这些也都是现阶段需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不断堆积的就业问题、亟待解决的就业课题、再加上反弹的疫情，不少日本人开始担忧“就业冰河期”是否会继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之后再次出现。一份8月6日发布的研究调查结果显示，目前平均每名日本大学毕业生对应的岗位数量为1.53，这一数字尽管略高于2008年金融危机以及2011年东日本大地震时期，但与近年的数据相比已出现大幅下跌。
对于正在或即将面临就业的日本大学生来说，把握好就业心态、尝试扩大行业和岗位的选择范围、积极搜集网络招聘信息等都将有利于实现理想就业。而对日本政府和社会来说，面对恶化的就业现状，今后如何促进往届生的就业，如何进一步打破劳动力市场对往届生的偏见，将成为下一步重要的课题。
作者：上海外国语大学日本文化经济学院 张建华 姜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