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俄罗斯国内政局陷入僵持之际,总统卢卡申科表示北约陈兵西部边境……面对家门口一片乱泱泱,俄总统普京8月27日传达了两个明确信号。1.目前还没有必要向白俄罗斯动兵的必要,希望白国内局势和平解决。2.俄方已组建一支“后备警察部队”,随时待命,有需要时可派往白俄罗斯。
普京话落,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算是吞了半颗定心丸,随即在本国西部进行大规模军演,并命令部分军队已进入最高级战备状态。而西方世界,则暂时陷入沉默。
28日,卢卡申科进一步表示,他和普京商定,当白俄罗斯遭到入侵时,将动用俄白两国联军进行反击。
一
白俄罗斯在总统大选10日结束后随即陷入动荡,现任总统卢卡申科与反对派互不相让。
反对派在首都明斯克街头掀起大规模的抗议示威,指责卢卡申科选举舞弊,理应下台。同时,欧美国家十分乐见卢卡申科下台,纷纷施压。尤其是周边立陶宛、乌克兰和波兰等与俄交恶的国家,异常积极。
明斯克街头大规模暴动
反观卢卡申科,在表示愿意按照宪法分享权力,做出有限让步后,白国内局势日趋僵化。卢卡申科此前更是拿着冲锋枪走下直升机,展现强人形象。
卢卡申科持枪走下直升机
但无论是周边小国,还是西方大国,虽然反卢口号喊得响,实际行动却有限。
原因很简单,他们都在观望俄罗斯的立场。
对于白俄罗斯,俄罗斯的底线很简单——绝对不能让他成为第二个乌克兰,不惜任何代价。
白俄罗斯是前苏联解体后,其加盟共和国中政治最稳定的国家,也是欧洲地区的加盟共和国里唯一到目前总体亲俄的国家。俄白两国同文、同种、同宗、同源,于1997年缔结了俄白国家联盟条约,约定加强一体化。用卢卡申科的话说,俄白“几乎就是同一个民族”。
白俄罗斯还是俄罗斯西边仅存的门户,边境距莫斯科仅有500余公里。二战期间,纳粹德国就是从白俄罗斯向莫斯科发起进攻,让前苏联一度命悬一线。如今,北约已经向白西侧的波兰大幅增兵,乌克兰也寻求加入北约。对于安全感一贯缺失的俄罗斯来说,失去白将是难以承受之痛。
绿色为白俄罗斯,黄色为乌克兰,红色为俄罗斯
二
但是,俄罗斯的决定并不好做。一方面,卢卡申科执政至今已近30年,白国内不少民众寻求变革。俄方不希望亲西方人物上台,但也清楚一味挺卢并非长久之计,不想因卢卡申科一人而站在白国内民意的对立面,从而失去原本总体相对亲俄的民心。另一方面,卢卡申科自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后对俄多有微词,他与普京就俄白国家联盟走向进行的会谈也不欢而散,引发俄方不满。今年以来,卢卡申科先是邀请美国国务卿蓬佩奥访白,恢复外交关系,然后又在大选前逮捕了33名俄罗斯“瓦格纳”公司的雇佣兵,理由是这批俄方雇佣兵受命潜伏到白境内,伺机破坏和干扰本国选举。
卢卡申科
普京与卢卡申科个人关系的裂缝,早已被西方嗅到。按照这个走势下去,俄白关系前景难以预料。但是,8月的大选却逆转了这一趋势,至少暂时如此。面对汹涌而起的抗议浪潮,卢卡申科发现,自己能够依靠的仍然是俄罗斯。俄罗斯也发现,就目前而言,还是卢卡申科最有希望稳定国内局势,并不使白俄罗斯倒向西方。因此,在经历约两周的踌躇观望,紧张磋商后,普京宣布了本文开头的两项举措。说白了,俄罗斯决不允许白国内出现“颜色革命”。——这才是白俄罗斯昨天在该国西部举行大规模军演的底气。
三
应该说,俄罗斯的做法,是得到欧盟默认、甚至许可的。在普京做出上述决定前,法德两国领导人与普京密切磋商,希望能够调停白国内危机。法德当然不讨厌卢卡申科下台,但在历经难民、恐怖主义等危机后,他们很清楚,欧洲的稳定比推进民主化更加重要,更犯不着因此跟俄罗斯翻脸。
法国、俄罗斯、德国领导人会面
所以,尽管法德已经示软,提议欧盟与俄罗斯在欧安组织的框架下共同介入调停,但依然遭到普京拒绝。对此,欧盟实际上无可奈何。在白俄罗斯,看到希望的卢卡申科坚定拥抱普京,表示对西方言听计从则国将不国,“北约战车的履带在白俄罗斯国门前嘎吱作响”。暂时看来,卢卡申科与普京再度结成紧密同盟。但果真如此吗?卢卡申科要的,是权力稳固。普京要的,是一个长期亲俄的白俄罗斯。这里面的差异,各位请自行细品。毕竟,导致卢卡申科此前公开批评俄罗斯,大搞平衡外交的因素,可从没真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