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童谣,不少人脑中会响起《让我们荡起双桨》《春天在哪里》《小螺号》等旋律,这些都是从上个世纪传唱至今的经典。近些年来新创作的少儿歌曲中,能够深入人心的却屈指可数。是孩子们不喜欢儿歌了?还是没有创作者去写了?中国少儿歌曲的创作,到底该如何前行?
唱出孩子自己的心声
知名乐评人金兆钧发觉,互联网时代的孩子对音乐的热爱更具有主动性。当少儿歌曲作品不够多和好,孩子们就会选择成人歌曲。“去年,我在中国小金钟奖‘童唱新时代’2019全国展演活动中做评委,就发现有半数的孩子选择成人歌曲作为参赛曲目。”
图说:金兆钧在“小金钟奖”发布会上 网络图
同样感受到童谣“紧缺”的还有参与组建闵行童声合唱团的青年指挥家耿贝。他在给孩子们选曲时,要考虑歌曲主题、音域、艺术水平等多方面条件。一番筛选下来,合适的作品并不好找,只能去委约作曲家专门创作。“我们希望能有更多专为孩子们而写的歌,这会对培养他们的艺术审美,建立人生观价值观都有很大的助益。”
“写儿歌其实没那么难!”正在举行的“卓乐童声”中国少儿优秀原创音乐作品征集活动中,音乐人郭志凯发现了一位“小小词作者”——年仅9岁的郭尚潼。小尚潼写了一篇作文:“春天像一个化妆师,她给小草画上弯弯的睫毛,给树木画上好看的眼影,她还给桃花画上红红的脸蛋……”这段话一下子击中了郭志凯:“孩子们语言中的诗意是成年人想象不到的,它完全可以成为一篇歌词。”随后,活动组委会帮助小尚潼把文字改编成儿歌,取得了相当动人的效果。“成年创作者和现在的孩子或多或少有些‘代沟’,给他们写歌,得先听听他们的想法。甚至有时候,让孩子自己来写,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图说:9岁的郭尚潼 受访者供图
图说:郭尚潼的作文 受访者供图
与时俱进,精益求精
“给Z世代的小朋友写歌,可以有更加发散的思路。”曾创作出《小螺号》《妈妈的吻》等许多经典童谣的音乐家付林如此建议:“生活条件好了,孩子们的音乐素养普遍提高,他们能够理解和欣赏更多形式的音乐,不必局限于以往的套路。”付林回想起当年创作《小螺号》,便是受到德国电影《英俊少年》的启发,开创性地将流行唱法运用到中国童谣中。“当时也有一些声音,认为孩子不应该唱流行乐,但事实证明,艺术从来就没有边界,敞开胸怀去接纳才是。创作者们别害怕争议,不妨勇敢尝试,或许就有新的《小螺号》诞生。”
“国际化的风格可以试试,中国风也可以加进童谣里!”耿贝介绍,他们正在做的“中国唱诗班”项目,就把古诗词编成合唱歌曲,深受孩子们的喜爱:“既然孩子们喜欢汉服、喜欢国风,那么音乐当然可以加入,帮助孩子们树立民族自信。”
金兆钧提出了类似的观点:“很多给孩子们写歌的还是五六十岁的老艺术家。为什么受人喜欢的作品不多?就是因为孩子们的喜好已经迅速更新换代,创作者的思路还没跟上。”期待百花齐放的同时,金兆钧也强调要精益求精:“今天的孩子们视野更广阔。他们可选择的范围从流行到古典,从国内到国外。他们的耳朵是‘雪亮’的,听惯了好音乐就不会去听差的。”
图说:付林在“小金钟奖”发布会上 网络图
酒香也怕巷子深
儿歌作品要更新换代,传播媒介也得与时俱进。付林觉得许多经典童谣的成功,与它们亮相的形式息息相关。当年的《红星歌》和《让我们荡起双桨》,正是因为《闪闪的红星》《祖国的花朵》这两部电影的成功,成为了几代人心中的经典。到如今,很多人唱起这两首歌,还会回想起故事带来的感动。
如今,电影、动画、游戏、短视频,都充斥着孩子的生活。金兆钧认为,这些都是少儿歌曲在学校课本以外的“用武之地”。“酒香也怕巷子深!再好的歌曲,如果没有人听到,又怎么会有人知道它好呢?”金兆钧听过很多动画电影和游戏插曲,认为不少已经有了相当高的水平:“这是相辅相成的。如果电影、游戏的配乐不行,孩子们就宁愿选择更好的作品。而像《哪吒》这种‘爆款’,里面如果有一首朗朗上口的童谣,也一定会成为孩子们喜欢的‘爆款’歌曲。所以现在国漫崛起、游戏发展,对少儿歌曲创作者来说,都是创作的机遇。”
图说:“卓乐童声”中国少儿优秀原创音乐作品征集活动 官方图
郭志凯也深谙传播媒介的重要性。据他介绍,“卓乐童声”活动在目前的征集阶段中,将把目光放在挖掘和打磨作品上。但同时,他们也在网易云、QQ音乐等多家平台开设了专区,邀请了上百位明星歌手参与推广。等到评选结束,他们会厚积薄发,让获奖作品正式与孩子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