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南到贵州,从贵州到西藏,从西藏到新疆,从新疆叶城到新疆莎车……一支汇聚繁华都市医疗界大咖的“慈善光明行”志愿者队伍,已砥砺前行15年,成为老少边穷地区白内障患者的“救星”。经上海市人民政府合作交流办公室和上海市慈善基金会牵线,志愿者们不久后将前往新疆巴楚,在“活着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下千年不朽”的胡杨树边,开展新一轮的义诊与手术……
图说:“慈善光明行”公益行动在齐齐哈尔龙江。受访者供图
一念善起“光明行”
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一样,久居低海拔地区的人,不一定懂得高海拔地区人们对光明的珍惜与渴望。因为海拔高日照长,红外线与紫外线辐射强,高原眼病更加易发。其中的一个眼病,就是主要致盲疾病之一的白内障。
15年前,上海市普陀区中心医院副院长、眼科专家张兴儒(2017年因病去世)就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当他在一个西藏学者讲座上,看到一张张幻灯片呈现出西藏当地百姓无医可求的境遇时,便萌生了一个想法:用一把手术刀、一颗诚挚心,尽可能去帮助老少边穷地区群众。临近北大读EMBA毕业之际,张兴儒便建议同学们一起做一件善事,去藏区义诊。
一念善起,万事花开。此后,一个“慈善光明行”的公益行动,便由上海市知名眼科专家团队、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优秀校友及全国爱心人士共同发起,以帮助贫困地区白内障患者复明为己任。
与一般慈善组织不同的是,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其他社会爱心人士,他们在参加“慈善光明行”公益行动前,都必须捐款捐物捐劳动。
图说:“慈善光明行”公益行动在莎车义诊。受访者供图
豁命前行十五载
“我不知多少人看不见蓝天白云、看不见日月星辰;我愿用双手,助他们重建光明;我愿化作彩虹,助他们恣意翱翔。”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新华医院眼科主任赵培泉教授几乎参加了“慈善光明行”全部的公益行动,也是“慈善光明行”公益行动的现任领队,他说,“慈善光明行”已豁命前行15年,15年来,他和其他志愿者一样,就希望能多帮助一些患者重见光明。
这样的目的,单纯、朴素,但实施起来并非易事。
首先,“慈善光明行”的帮助对象不一般。他们的白内障晶体,往往被高海拔紫外线照得更加坚硬,切除白内障时,更难,花的时间也更多——有时,一个手术所花时间是上海同类手术的几倍;同时,部分少数民族患者眼窝更深更窄,手术难度更大。
其次,“慈善光明行”义诊与手术的环境也“先天不足”。由于受助地区海拔高氧气稀薄,志愿者做手术或护理时,往往要背着氧气瓶;由于场地有限,他们有时还要搭帐篷,打地铺。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慈善光明行”的志愿者们想到的还是患者。为了将患者送进手术室又接回病房,运送的志愿者,一天行程达到了13公里;为了在一天内测试好上千人的视力,有的志愿者最后累得靠墙就能睡着。
病床不足的问题一直存在,有一次,几位志愿者竟自掏腰包,一次性拉回了23张折叠床。而一位著名的经济学家,加入“慈善光明行”志愿者队伍后,曾一连四天为患者点眼药水,还弯下腰为病人穿鞋套,以至于有的病人一度以为那位经济学家只是一个普通的男护士。
对于患者的要求,他们更是有求必应。有一次,从一个术后的6岁小孩那得知其家里还有两人未能一同过来做手术后,“慈善光明行”志愿者们便当场捐款。还有一次,义诊最后一天行将结束,一名先天性白内障失明女孩不期而至。在会诊后,志愿者们发现女孩有复明希望,便硬是在原备人工晶体用完的情况下,想方设法从上海急调人工晶体,以最快的速度空运至当地。
图说:“慈善光明行”公益行动在红旗拉普边防义诊。受访者供图
豁然开朗“新世界”
通过“慈善光明行”公益行动,一位老奶奶第一次看清了四岁孙子的真容;一位与白内障母亲相依为命的男子说终于可以走出大山去打拼了;一对结婚两周的塔吉克族新人,也第一次真正在双方妈妈(双方妈妈原来都有白内障)“眼前”牵起了手……
统计显示,自2006年发起以来,“慈善光明行”的足迹已遍布全国10个省(市、区)14个地区,累计义诊2.15万余人次,完成手术近2500例。这些手术,全部成功!面对豁然开朗的新世界,一个个受助者欢呼雀跃,载歌载舞,有的甚至跪在“慈善光明行”志愿者面前千恩万谢……
然而,想对“慈善光明行”公益行动中说感谢的,不只是受助者,还有志愿者。
就在去年,两位参加志愿行动的学生,考上了医科大学。他们说,参加这样的志愿行动,让他们看到了妙手仁心的价值,让他们有了学医的新动力。
更有医生坦言,以往应一些慈善机构之邀为受助患者做手术后,机构会给予一定报酬,而在“慈善光明行”公益行动中,医生也是志愿者,做手术非但分文不取,有时还需出资,有着一种帮助别人快乐自己的快乐,一种幸福别人而幸福自己的幸福——这种快乐与幸福,源自人内心,单纯豁达,如同巴楚胡杨树一样,有着更强的生命力。
罗水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