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的一个傍晚,我坐地铁从单位回郊区的住处,步行到村口,看见80多岁的姑姑和人聊天。姑姑年轻时嫁去上海市区,我们都称她上海姑姑。她叫住我,问道:“弟弟,从哪里来?”我随口答:“从上海回来。”便转身向家里走去,没几步路,想起这句应答,生出另一些感触。
大约二十七八年前,从郊区去中心城区可谓跋山涉水般艰难,四五十公里的路程起码要花大半天,所以我们去市中心都说“到上海去”。有一次,我跟着上海姑姑去浦西,她家在南市城隍庙附近,我们先到川沙转乘公交到渡口,再摆渡过黄浦江,才能到城区。上公交时,因我刚从菜地玩耍回来,鞋子裤子都沾满了泥,卖票员就盯着我姑姑让她看管好我,生怕弄脏了车里环境。上了摆渡船,我只感觉黄浦江江面很是宽阔,过了好久船才移动一点点。
如今,我乘着改革巨浪已经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家庭。每日往返于浦东郊区和江畔的虹口区成为我生活工作的日常。30公里路程,乘地铁只1个多小时便能到达。这在我小时候无法想象。
第二天,我看着地铁上的乘客,浮想联翩:这些同是住在郊区的人们,小时候是否也和我一样在田地里玩得满身泥巴,坐公交时是否也遭遇过特殊待遇?摆渡时,是否也被这奔涌着的浦江所震撼?可能有,可能没有。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一定在现在这个最好的时代,找到了更明朗的未来,并正在为之不懈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