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边主义和自由贸易的胜利。
历时八年，RCEP终于成了。
从2012年11月至今，无数次艰辛谈判，覆盖全球近三分之一GDP和贸易额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在今天诞生，成为全世界最大的自由贸易协定。
图说：11月15日中午，越南总理阮春福在河内会场出席签字仪式。
疫情之下，这份协议尤为珍贵，让人们在阴霾中看到光明和希望。这是地区国家以实际行动维护多边贸易体制、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的重要一步，对深化区域经济一体化、稳定全球经济具有标志性意义。迈出这一步的RCEP成员国，显然已经站在一个新的历史起点之上。但因种种原因“退群”而与亚太地区重要区域自贸协定失之交臂的国家，似乎心情比较复杂。有句歌词是这样写的，“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世界最大自由贸易区
历史会记住这一刻。北京时间15日中午，东盟10国、中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共15个国家在视频会议后，由各国经贸部长正式签署了RCEP协定。包括约23亿人口，GDP总和超过25万亿美元，均接近全球三分之一的水平，可谓世界最大的自由贸易区。RCEP由东盟10国发起，旨在通过削减关税及非关税壁垒，建立一个覆盖16个国家统一市场的自由贸易协定。2012年11月，谈判正式启动，涉及中小企业、投资、经济技术合作、货物和服务贸易等十多个领域。历经3次领导人会议、19次部长级会议，28轮正式谈判，除印度外的15国于去年11月4日发表联合声明，宣布结束全部文本谈判及实质上所有市场准入谈判，启动法律文本审核工作。
图说：马来西亚经贸部长阿兹敏·阿里此前表示，RCEP协定汇聚了“8年谈判中的血汗与泪水”。
国务院总理李克强15日上午出席第四次RCEP领导人会议时表示，作为世界上参与人口最多、成员结构最多元、发展潜力最大的自贸区，这不仅仅是东亚区域合作极具标志性意义的成果，更是多边主义和自由贸易的胜利，必将为促进地区的发展繁荣增添新动能，为世界经济实现恢复性增长贡献新力量。此外，据商务部研究院区域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张建平说，与全球正在运行的其他自由贸易协定相比，RCEP还是一个新型的自贸协定，拥有更大的包容性。该协定不仅涵盖货物贸易、争端解决、服务贸易、投资等议题，也涉及到知识产权、数字贸易、金融、电信等新议题。“RCEP涵盖了许多经济体和商品，在如今这个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的时代实属罕见。”标普全球评级亚太首席经济学家肖恩·罗奇表示。
诞生历经波折
历史也不会忘记，一份重要协议的诞生，是多么波折。在签署RCEP的成员国里，日本态度令人玩味。去年11月，在印度因“有重要问题尚未得到解决”而退出RCEP谈判后，日本官员放言称，日本绝不会在没有印度参与的情况下签署RCEP。语气之强烈，态度之坚定，令世界侧目。但今年7月，日本又表示，将争取在今年底前签署RCEP。
图说：美国因素同样不可或缺。就在13日，美国副国务卿马尔科·克纳佩还煽动日韩等国不要因顾及与中国的经贸关系而放松在民族宗教、涉港涉台问题上攻击中国。
日本最后之所以“遵从本心”——
首先，RCEP是区域内所有国家心向往之，合力推进的协定，尤其得到主导方东盟的坚定支持。日本近年来极其重视对东盟的外交。
其次，RCEP涉及区域经济的深度整合，影响深远。日本多年来在中国和东南亚等地经贸往来频繁，投资众多，无法置身其外。再加上受人口老龄化等影响，经济增长乏力，尤其在新冠疫情的冲击下更是如此。
最后，由于RCEP缔约方基本都主张，在协议达成后的一段时间内不再对外开放入盟机会，可以说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面对这么多实际利益，日本岂能真的与印度同进退？
图说：日本首相菅义伟14日明确表示会在RCEP协定上签字的同时还不忘强调，“将宣传日本的立场，即包括印度将来参加在内，扩展自由公平的经济圈。”
另一方面，此前在最后一刻突然“退群”的印度不是真的不动心，但面对纷繁复杂的国内需求与错综复杂的外部环境，莫迪选择讨好能稳固自己政权的大量选民。本质上反映的是印度经济体系的脆弱与不自信，担心外部商品与服务的冲击会引发印度的失业潮。
图说：新冠疫情在印度引发的返乡潮，彻底暴露了印度经济社会体系的脆弱性。
在印度一些强硬派看来，印度“退群”，似乎彰显了印度的独立与自尊。可是，在新冠确诊数量依然以每日数万例增长，累计患者达到近900万的当下，印度的社会与经济又能支撑多久呢？何况，早在疫情重创印度经济之前，印度经济已经出现连续6个季度下滑，根源就在内部结构性问题。印度政府面对挑战非但没有大刀阔斧般改革创新的勇气，而是对外示强，炒作事端，操纵民意。但固步自封，差距只会越拉越大。不过印度可能也不是最苦恼的。大洋彼岸的美国，在特朗普政府退出TPP（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后，一直游离于RCEP和缩水版TPP这两个亚太地区最热门的区域自贸组织外。拜登若是上台，会扭转美国的处境吗？纵使他有心，“铁锈带”的广大选民和美国政府内强烈的保护主义倾向也未必让他如愿……《华尔街日报》称，RCEP将给拜登带来更大压力，促使他加强美国与其他国家的经济关系，填补在一个世界关键地区的政策真空。
在曲折中前进
事实证明，历史在曲折中前进。RCEP的落地，充分表明区域国家支持多边主义和自由贸易、进一步深化经贸联系的积极意愿，也意味着东亚地区经济整合提速。
中国一直积极参与RCEP谈判，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对于整个亚太地区乃至全球来说，RCEP无疑意味着巨大的商机——RCEP将覆盖全球最有增长潜力的两个大市场，一个是14亿人口的中国市场，另一个是东盟6亿多人口的市场。同时，这15个经济体作为亚太地区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也是全球增长的重要动力源。
图说：15日的线上视频会议。
作为东亚经济增长的主要引擎，中国率先控制疫情并实现经济复苏，助力地区国家对冲疫情冲击。今年前三季度，中国与东盟经贸投资合作逆势上扬，持续为推动东亚区域经济复苏作出贡献。中国连续10年保持为东盟第一大贸易伙伴，今年以来，东盟超越欧盟成为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中国与东盟合作实现从量的积累到质的飞跃，给双方20亿民众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而随着RCEP的签署，东盟方面普遍期待进一步分享中国发展和开放的红利，地区国家也期盼加强共建“一带一路”合作，促进区域互联互通，释放经RCEP整合后的东亚市场的潜力。这是多边主义和自由贸易的胜利。合作共赢，是RCEP诞生过程中最动人的故事，也将是RCEP诞生后最受期待的篇章。
深海区工作室 杨一帆 吴宇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