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的长河中,英雄寥寥,吾等皆为无名之辈。英雄之辈各有使命,无名之辈亦可书写历史。春秋时期,战争频发,此时亦有众多是无名之辈,婺剧《无名》围绕着众多被历史长河所淹没的无名之辈,讲述了一个动人心魄的故事。
三人执三剑,剧情开始采用傩舞的形式,傩舞作为中国古代舞蹈的“活化石”,既可以表现神也可以用来表现英雄,戏剧的开始似乎已经暗含了英雄性的结局。狱卒的出场是不同的,他的每次出场都构成了戏剧的转折,提线木偶在他的手里,看似轻松的唱段也出现了受制于人的心酸,也可以说是在战乱的社会中每个人的生命都身不由己。书生出场时,音乐包含着书生的秀气,作曲家避免采用过于刚硬的乐器来表现书生,音乐与人物完美结合。其后屠夫出场,音乐转为硬朗的快板,既符合了人物的性格特征,也暗示了屠夫的诙谐性。最后是百夫长的出场,百夫长作为一个将士,音乐果敢而坚毅,在与屠夫的打斗过程中,司鼓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鼓点的轻重缓急与武打动作配合的相得益彰。在其后的三人互述衷肠,书生立志建功立业,百夫长立志报国,二人的音乐均在鼓声的衬托下显得愈发坚毅。直至看清现实,一个叛国,一个谋逆,音乐逐渐变的暗淡无光。
三人投机,义结金兰,音乐也变的轻快,活泼。但在这个轻快活泼的音乐背后一丝悲凉的箫声入耳,但在当下这个欢快的氛围中,哪里会有人注意到这里还蕴含着一丝悲凉呢!这个悲凉不就意味着他们结拜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词吗?此时狱卒出场,戏剧出现转折,新王继位大赦天下,三人命运似有转机,屠夫与书生皆畅想未来,在二人的唱段中音乐似乎也变的明亮起来,但我们不能忽略琵琶与二胡的声音,随不明显,但似乎在提醒我们故事的走向远远没有想想的美好。狱卒再次出场,故事再次转折,招募死士三百,自愿前往。旨意虽说自愿,但是这些人哪个不是提线木偶,命不由己。如不去,苟活于世;如去,光宗耀祖。书生与屠夫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内心的波澜可想而知,音乐在刻画人物心理活动的时候发挥了及其重要的作用,他们所做出的每个决定都随着鼓声而愈加坚毅。在三人决定共同赴死的路上,二胡音乐一直在使用重复的旋律,既刻画了行路漫漫,又刻画了人物内心踌躇的心理。三位演员还展示了过硬的基本功,看的人大呼过瘾。
在走入沙场面对敌人时,音乐一气呵成,没有呼吸,生动的刻画了人物的焦躁不安之情。在最后内心独白时,以二胡为主奏乐器,箫声起,屠夫、书生相继走入悲惨结局。但奈何造化弄人啊,想要苟活于世之人赴死,让不甘苟活之人何以立足于世,可这只不过是百夫长的黄粱一梦。他梦想的赦免,到底是他对生的渴望,还是对苟活的愤恨。恐怕着两者都有吧!也似乎这个梦,让他看清了现实,继而音乐转入快板,最后依然潇洒的走上归途。赏赐,荣耀皆看淡,只是全了心中的报国之志。结尾傩舞似乎在祭祀英魂的同时与开场呼应,木偶线被剪断也意味着那些慷慨赴死的无名之辈得到了自由。
全剧文辞斐然,没有采用惯常的戏曲语言模式,融入了现代音乐语言审美方式,使人耳目一新。剧情节奏紧凑,不拖沓,情节交代清晰。演员专业素质过硬,声台形表皆俱佳。人物心理描写和音乐表现手法相得益彰,此剧充满了对当代戏曲舞台探索的勇气和想象,是传统婺剧跨向现代的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