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8日，在纽约时报广场举行的“大解脱日”活动中，一名女子将写有2020年糟糕回忆的纸扔进碎纸机。|新华社
网课、线上办公、电商直播、互联网医疗……2020年，一场疫情改变了我们的生活，而这些热词又重塑了我们的生活。可以说，这场席卷全球的疫情催化了全球数字化转型的步伐。
在宏观国家层面，各国加快数字经济战略部署，12月15日，欧委会公布《数字服务法案》《数字市场法案》，进一步限制美国科技巨头的市场行为，欧美间数字竞争日渐焦灼；从中观行业层面，疫情期间互联网企业高速发展，也加速传统产业数字化转型升级；从微观个体层面，数字经济给人们生活、工作和消费范式带来了深远的改变。
疫情改变学习工作方式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12月16日发布的文章中写道，新冠疫情对全球教育系统造成了史上最严重的破坏，在疫情最严峻的关头，190多个国家16亿学生被迫离开校园。网课成为保证教育连续性的重要方式。
▲3月13日，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圣马特奥县的伯灵格姆高中，学生结束停课前最后一节课后走出学校。|新华社
但是，普及线上教育遇到的困难也让人们意识到，各国内部和各国之间存在“令人警醒”的教育不平等现象。美国布鲁金斯学会的报告显示，由于缺乏宽带和终端设备，美国64%的老师认为其学生面临技术层面的限制。线上教学反而固化了收入和种族间原本就有的差距，该报告指出，解决此问题的方式不仅仅是分发免费的笔记本电脑给有需要的学生，还要加快“数字高速公路”的建设，加大数字基础设施的投入，以避免在未来的数字经济时代，这一代受教育者之间差距加大、产生数字鸿沟。
▲远程办公。|视觉中国
除在线教育外，线上办公也是今年数字经济的新业态。纵观全球，推特是美国第一家公开发布永久性远程办公计划的巨头。5月12日，推特首席执行官（CEO）杰克·多西在致全体员工的电子邮件中写道：只要您愿意，可以“永远”远程办公。
随后，美国多家科技巨头宣布支持远程办公常态化。脸书CEO马克·扎克伯格于5月表示，未来10年将允许半数员工永久性远程办公。谷歌CEO孙达尔·皮柴7月27日宣布延长远程办公时间至明年7月。微软也在10月宣布，员工可在得到上级批准后长期远程办公，但需放弃在办公场所的工位……《华盛顿邮报》评论认为“美国人可能永远不会回到办公室”，这一次，由推特带头、其他公司追随的远程办公常态化进程，预示着靠工作日亲密合作而产生创意的时代已接近尾声。
今年5月，推特正在转租旧金山总部大楼的其中三层，并允许5200名在旧金山工作的员工自己决定去哪上班。其实过去两年内，推特一直在“拆除”其办公室文化，批准员工到夏威夷、爱尔兰等地，或回到家乡远程办公。一名推特高管表示，转向分散式工作的最终目的是赋予员工自由度、降低员工流失率和提高生产率。同时，该政策还让公司可以聘用来自世界各地、多样化且薪资更低的员工。
疫情过后，人们的工作方式可能发生根本性改变，推特人力资源主管詹妮弗·克里斯蒂把这一改变称为“工业革命4.0”的表现。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开启蒸汽机时代，到第二次工业革命开启电气时代，再到第三次工业革命开启信息时代，第四次工业革命开启的数字经济时代已向我们走来，表现出开放、共享、透明等文化特质。
“互联网+”助力传统行业突围
对于个人来说，线上学习和远程工作让人们摆脱了时空限制，生活和消费方式也随之改变，网购、外卖、互联网医疗等数字经济的体验成为疫情期间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实体经济而言，疫情倒逼受到冲击的传统行业加快向数字化转型，诸如零售+电商，餐饮+外卖，旅游度假+远程办公等“互联网+”的形式正加速发展。
▲3月17日，在美国纽约，亚马逊公司的快递员在运送快件｜视觉中国
今年，欧美国家陆续颁布“封锁令”，大大小小的实体店被迫关门，但很快，疫情成为零售业数字化转型的催化剂。据经合组织公布的数据显示，从2018年第一季度到2020年第一季度，美国电商占零售总额的比例仅仅是缓慢爬升（从9.6%增长到11.8%），但今年第二季度，电商的份额出现“跳跃式增长”，一举飙升至17.9%。英国的情况与之类似，从2018年第一季度到2020年第一季度，电商份额从17.3%缓慢上升至20.3%，但在今年第二季度，该数字飙升至31.3%。相似的趋势发生在全球各地区，从短期看，疫情加速了零售业实体经济向电子商务的转型，分析师约翰·布莱克里奇认为，“短短9个月推动了该行业5年的发展”。
从中期看，疫情拓宽了网购的人群和产品，也改变了消费者的消费习惯。纽约基金公司Global X在研报中指出，疫情之前，电商属于“缝隙市场（niche market）”，它面向年青一代，主要销售家电、电子、服装、美妆等特定产品；疫情让更多年长者意识到，网购方便且安全，越来越多的零售产业（如食品生鲜、医疗保健等产业）向线上发展。当疫情消散，人们的消费习惯得到进一步巩固之后，电子商务有望发展为一种更主流的购物方式。
从长远来看，数字技术还将给“零售+电商”带来惊喜。如增强现实（AR）和虚拟现实（VR）给消费者带来身临其境的购物体验，无人机可以把包裹送到更偏远的地方……这些都是可以预见的未来。
餐饮业也是受疫情影响的重灾区，疫情迫使餐馆加快与互联网外卖平台合作的步伐。英国外卖平台deliveroo现拥有8万名骑手，与全球10万多家餐馆合作，该公司CEO威尔·舒日前表示，“新冠疫情已将外卖平台的普及速度加快了二至三年”。
在美国，外卖行业在疫情中初露头角。“外卖是电商最后一片蓝海”，来自投行MKM Partners的分析师称。据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CNBC）报道，预计今年美国外卖行业交易额将翻一番，达到449.4亿美元。美国最大外卖平台DoorDash已于12月9日举行首次公开募股。优步今年第二季度财报显示，旗下提供外卖服务的“优食（Uber Eats）”已超过优步打车的规模。
受疫情重击的旅游业也在探索自救之路，年度热词“工作度假（workation）”似乎让人看到了希望——只要有电和网的地方即可工作，远程工作和休闲度假的结合被视为旅游业下一个风口。
据《今日印度》杂志报道，印度多家旅游度假集团致力于推广工作度假套餐。度假村为工作度假的游客提供办公区域和高速网络等，让人们换个地方工作之余，体验当地风土人情。“这势必带动国内旅游业的发展。将来，工作度假将成为旅游业复苏的体现。”一家印度旅游公司的CEO马努杰·沙马如此表示。
对诸如零售、餐饮、旅游等行业来说，疫情就像是硬币的两面，在带来严重冲击的同时也提示了新的发展方向。疫情加速以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数字技术与传统行业实体经济之间的融合，也进一步加深了“互联网+”给人们生活方式、消费模式带来的烙印。如果把握疫情带来的机遇，化危为机，疫情对实体经济的冲击将转化为数字化转型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