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印章史上，出土印章因具有断代标准品的意义而深受关注；在历史地理领域，出土的印章可补阙证史，其重要价值和意义不言而喻。印章印迹对研究上海历史能提供怎样的新线索？如何从博物馆里找灵感，去岁月长河中探索文物背后的价值？
上海博物馆副研究馆员孔品屏著作《江南印记》。日前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她从“上海出土的印章”讲起，开启了沪上行知读书会“文博淘宝季”系列第一讲。她谈到，印迹即印章盖过的痕迹，1959年嘉定外冈墓葬出土了一块泥“郢爯”，上面所印的正是上海目前发现的最早文字——战国时期楚国的文字。
这件“印迹”将上海存在的历史推至更早。“郢爯”实为当时的冥币，是楚人曾在上海生活或当地民众葬俗受楚文化影响的实证，也是“上海”处在楚相春申君封地时期的证据和研究楚人入申后生活习俗的重要实物。
新中国成立以来，上海发现有明确出土地点的印章23枚。这些印章出土发现的地点分布在松江、黄浦、青浦、川沙、奉贤五地，时代则涉及汉、元和明。上海出土的印章成为研究上海史不可缺少的实物资料。
从一方以“上海水牛”为钮制的黄杨木印与另一方同出的“丁丑进士”同文石印开始，孔品屏揭开明代上海朱氏家族的历史。这两件印在印材选择、印钮雕刻、印文篆刻等方面都十分讲究，可视为明代匠人精工妙手的代表。
比如，石印划刻的“周经篆”三字，揭秘了两方印的篆稿人。因石印使用石材刻印的时间较早，使其在印史上具有重要地位。从朱氏家族墓中出土的不同材质印章共计九件，同时出土的还有“平安家信”印章以及墓主人父子的自用印“朱氏子文”“青冈之印”“朱察卿印”等。其中，穿带印所凿出的边款代表了篆刻技艺更进一步。
一方印章可见上海的历史沿袭与文化发展。在“2016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之“上海青浦青龙镇遗址”出土的北宋“禄合铜印”价值深远。首先，它是少见的、有明确年代下限的实用器；第二，该印形制特别，串联起了唐宋两朝的私印形制，同时为宋元私印样式的形成原因提供了重要依据；第三，印文风格延续隋唐以来的小篆印风。这枚寓意吉祥的私印出土，对于厘清宋代私印有着标准品的意义与价值。
在我国，哪一家博物馆印章收藏丰富？答案正是上海博物馆。孔品屏介绍，上海博物馆拥有印章藏品达15000件，包括不少教科书级作品。
从商周开始，到战国、秦、两汉、南北朝、魏晋、隋唐……一直到二十世纪初，序列之完整在国内堪称绝无仅有。“限于目前馆舍规模，印章展出数量有限。上博东馆开馆后，我们将进一步梳理馆藏，将更多印章珍品更好地呈现给广大市民。”
图片：出版方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