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方对与乌克兰接壤的俄军增兵保持高度戒备。| 均塔斯社
在经历了六年多冲突不断的动荡局势后，一个新的“战争幽灵”似乎又在乌克兰东部地区的上空重新显现。乌克兰冲突双方、俄罗斯、美国、欧洲近日不断就顿巴斯最新紧张局势互相指责，乌东冲突的骤然升级让国际社会不断追问：顿巴斯会再一次步入战争吗？
美乌指责俄罗斯增兵俄乌边境
近日，一直并非乌东问题“诺曼底模式”直接参与方的美国频频对顿巴斯局势强势发声。4月5日，美国国务院宣称，有“可靠消息”显示俄罗斯军队在俄靠近乌克兰的边境地带从事带有挑衅意味的活动，美国国务院发言人普赖斯要求俄方予以解释。
对此，俄罗斯副外长里亚布科夫认为美国政府对乌东局势的担忧“毫无根据”，“俄方完全无视美国发出的这种信号”。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当天则就俄罗斯部队在罗斯托夫州遮掩车牌移动一事对外界表示，“俄军在境内移动的方式和地点按自己的需要进行，不应引起任何方面的担忧，俄罗斯不对世界任何国家，包括乌克兰构成威胁”，但他也表示“俄罗斯会维护本国安全”。
俄新社报道称，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司令霍姆恰克3月30日指责俄罗斯在俄乌两国边境附近突然增兵，令乌军事安全面临威胁。此后，美乌高层频频互动，4月2日，美国总统拜登首次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通电话，白宫事后发表的声明显示，“拜登确认美国在俄罗斯对顿巴斯和克里米亚的持续侵略面前坚定地支持乌克兰的主权和领土完整”。据美国《政治报》称，除了拜登外，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国防部长奥斯汀以及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米利均与乌克兰同行通电话，并发表对俄强硬立场。
美乌元首通话之后，乌克兰国防部高调宣布，已获得华盛顿承诺：若顿巴斯冲突升级，美国不会让乌克兰单独面对俄罗斯。
据悉，自2015年以来，华盛顿已拨款20多亿美元用于对乌军事援助。此外，乌克兰前外长克利姆金2日甚至呼吁美军到乌克兰南部驻扎，并建立美军军事基地，克利姆金认为这是乌克兰加入北约前的“安全保障”。
对此，莫斯科表示无法接受。佩斯科夫称，“美乌将俄设定为敌人的立场无法接受也不合时宜，若美国到乌克兰驻军，俄罗斯将采取进一步措施来维护自己安全。”
不过尽管乌克兰已经成为美俄较量的第一线，双方还是给彼此留下了谈判空间。美国国务院发言人普赖斯称“对与莫斯科交流持开放态度”；俄副外长里亚布科夫则表示，在乌东问题上“我们与美国人保持联络，在高级别展开对话”。
▲ 俄副外长里亚布科夫。
顿巴斯再度爆发战争的可能性不大
自今年2月乌东局势再度紧张以来，负责监督停火的欧安组织每天都记录到数十起、甚至上百起违反停火的事件。泽连斯基1日表示，今年以来已有20名乌克兰军人丧生，仅就3月26日一天，就有4名乌军士兵死亡。
在乌克兰国内日益高涨的民族情绪裹挟下，泽连斯基近来频频打“反俄牌”：关闭亲俄电视台、制裁亲俄寡头梅德韦丘克……4月4日，泽连斯基政府再度对俄罗斯一个国家机构和十家企业实施制裁。
在顿巴斯前线，乌军被指发动无人机攻击。4月3日，顿涅茨克方面表示，乌军无人机对其“境内”一处居民点投掷爆炸装置，造成一名5岁儿童死亡。
在国际支援方面，除了热情邀请美国积极发声外，泽连斯基5日还与英国首相约翰逊通报了顿巴斯最新情况。此外欧盟方面也表达了对乌克兰的支持，德、法则对局势升级，特别是俄军的动向表达关切。
北约是乌克兰着力争取的对象。4月6日，泽连斯基表示，加入北约是基辅结束顿巴斯战争的唯一途径。而在此前，乌克兰多名政客积极向北约示好。2日，乌克兰武装部队称，计划今年与北约举行联合军演，以回应9月份即将举行的俄白“西方-2021”军演；乌武装力量总司令霍姆恰克4日更是把乌克兰称作“欧洲之盾”，称加入北约是“强强联合”。
不过这样的说法被俄方“嗤之以鼻”。佩斯科夫1日说，正是北约的军事力量在俄边境变得活跃，才迫使俄方保持警惕。俄《国防》杂志主编科罗琴科认为乌克兰所谓想加入北约实属虚张声势。在他看来，由于乌军军备的兼容性完全不符合北约标准，“未来20年，乌克兰都不可能加入北约”。
▲ 顿巴斯前线。
不过20年还是太远，当下乌东局势怎么走才是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目前，大部分国际问题专家认为顿巴斯再度爆发战争的可能性不大，莫斯科卡耐基中心刊发研究员萨马茹科夫的文章认为，俄乌双方都没有卷入战争的意愿，双方都在全面评估军事对抗的风险。
对乌克兰而言，升级冲突能够提高对西方国家的要价，特别是在美国回归跨大西洋联盟情况下密切美乌、英乌的友好关系，然而一旦局势失控走向战争，西方的援助大多是口惠而实不至，而且会进一步损伤泽连斯基本就不高的支持率。
对俄罗斯来说，在与美西方关系跌入谷底的状态下，对乌克兰示强无疑能塑造“俄罗斯人谁也不怕”的硬汉形象，同时能以此作为与西方进行外交谈判的手段。这一点在德法身上已有体现。尽管在俄反对派人士纳瓦利内事件上欧俄关系一度落至冰点，然而3月31日，俄德法三国首脑通话，就顿巴斯等问题交换看法后，德法并没有在乌克兰问题上和美国“一边倒”。正如欧盟驻俄大使埃德勒所言，欧洲不应兜兜转转地过分关注乌克兰冲突，而要找到一个与莫斯科打交道的新方式。
不过萨马茹科夫也提醒，在保持理性的情况下，爆发战争的可能性不大，但也要竭力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特别是顿巴斯前线的“擦枪走火”，“一旦战争的轮子启动了，就很难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