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蜀记:从考古看四川》,萧 易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
历时10年19次亲自踏访,足迹遍布巴蜀的考古寻访发现之旅——10余年的考古寻访,19次与《中国国家地理》同行的发现之旅,4000余年的文明追溯,汇集成了一部在脚下遗迹与千年文明间切换的蜀地史。书中的考古发掘大多是萧易参与的,他的足迹几乎遍布巴蜀,那些荒野中的遗址,也是他一步步踏访、整理的。从新石器时代到清代,作者将四千余年的四川历史作了有序梳理,通过生动的考古发掘,具体而微地讲述历朝历代的故事。那些原本不见于史料记载的人物,也在他笔下变得鲜活起来……
前些日子,随着三星堆遗址考古的继续发掘,特别是黄金面具的出土,人们一下子把目光聚焦在这片广袤的巴蜀大地中。
四川的历史究竟是怎样的?李白在《蜀道难》开篇咏颂的:“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究竟藏着怎样的一段历史?翻开萧易《寻蜀记》,也许你就找到了答案。
这是一本带你认识四川4000年历史的书。书中的“寻”乃是考古学上的“追寻”。作者历时10年19次亲自踏访考古遗址,从宝墩遗址到三星堆、金沙遗址再到蒲江船棺、江口沉银以及汉阙、龙桥群等,书中集结了四川最具有代表性的19处考古发掘遗址,从而以 “考古”的方式返回 “历史现场”,细致而微向我们展示从新石器时代到清代,发生在巴蜀大地上的历史脉络。那些隐匿在历史深处的蜀中人物,都被作者从“考古堆”里“发掘”出来——有从西北迁来的古羌人,有崇尚大石的邛人,还有不被历史所记载的董家人……他们共同构筑了巴蜀历史人物群像,让我们在“正史”之外,读到了更多“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的故事”——
▲泸州金银器窖藏出土文物
“青铜人头像戴着面具,作为古蜀国的头目,为了保持神秘,是不会轻易以真面目示人的,戴上面具,不但掩盖了自己的面容,也隔绝了与世俗的联系。……大立人的模样,与青铜人头像并无太大区别,粗眉、纵目、高鼻、阔口、大耳,只是他的身体也用青铜铸造而成,竭尽奢华之能事……大立人在所有人像中居于最崇高的地位,是古蜀国群巫之长。”(纵目之神)
“弥勒在中国主要有三种形象。南北朝时期的弥勒,大多为交脚菩萨形象,其代表作便是敦煌莫高窟275窟交脚弥勒,头部方中带圆,鼻梁高隆,眼球外凸,体态健硕,具有西域少数民族特点,塑造的是弥勒尚未成佛的菩萨形象。大约从北魏开始,中国出现了着佛装、善跏趺坐的弥勒佛,此形象一直持续至晚唐五代。国人熟悉的那个咧嘴长笑、身荷布袋、袒胸露腹、盘腿而坐的胖和尚形象的弥勒佛,其实是五代以后才出现的,学术界普遍认为他的原型是五代高僧契此,契此常常拿着布袋乞食,口诵偈语:弥勒真弥勒,分身千百亿。时时示时人,时人自不识。”(蓝本之谜)
……
▲金沙遗址出土文物
萧易通过对“考古遗址”的解读,为我们重新拼贴和还原出历史上那些“不为人知”的断片。在一次读书会上,他这样解释着自己的书写:“大众熟悉的历史,往往是以通史的方式书写。比如汉朝从公元前202年到公元220年,延续四百余年,它的历史被缩略在《汉书》与《后汉书》中。史学家分配给蜀地的章节,就更为有限。直到今天,大众对于汉代蜀地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列备五都’‘锦官城’‘文君当垆’几个关键词上。”“但可以想象,大汉王朝的每一个郡,每一个县,每一个乡村;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刻,都会有无数故事发生,只是未进入史学家的视野,自然也就鲜为人知了。”
也许,在萧易眼里,历史不仅仅是“大人物”的故事,还混合着无数个渐渐“消失”了“小人物”的故事。而真正的历史,总是二者叠加在一起的结果……
我没有去过四川,对蜀地的了解也大都停留在纸片上。读完《寻蜀记》,我忽然想起南北朝时画家宗炳那句名言:老疾俱至,名山恐难遍游,当澄怀观道,卧以游之。因个人身体原因,不能游玩祖国所有的大好河山,但能依靠别人画作(文字)来“卧游”(想象体悟),也是一种人生乐趣吧。
透过萧易的这部“考古宝典”,我忽然也有了这种“卧游”的感觉,这大概正是这本书所带出的最佳观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