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音乐学院教授陈应时今日逝世。
陈应时1959年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附中作曲专业,1964年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民族音乐系理论专业,后留校任教。1989年1月应邀任英国女皇大学访问学者,1990年1月应聘任英国剑桥大学基兹学院访问教授,1994年9月,应邀赴日本东京艺术大学、 国立音乐大学、大阪大学、庆应义塾大学、武藏野音乐大学、日本音乐学会和东洋音乐学联席例会巡回讲学。
他用四十年光阴,带回了千年前的敦煌仙乐。
敦煌古谱素有“千年天书,百年解译”之谓,因为记谱使用的符号形似日文的假名,极其晦涩,解译困难。千年以前的谱乐,百年间学者们皓首穷经,孜孜不倦。
20世纪以来,国际敦煌谱研究成就的最高话语权一直为日本学者垄断,而陈应时凭借一次次发人所未闻,终于让世界看到了中国学者的后来居上。
最早致力于敦煌乐谱解读的,有法国汉学家伯希和、日本人古谱学家林谦三,接着中国学者也开始着手研究——任二北、饶宗颐等都先后发表过相关著作。乐器学家应有勤、作曲家赵晓生与谭盾等国内学者,后继也进行过研究。
上世纪80年代初,上海音乐学院教授叶栋公开发表了《敦煌曲谱研究》一文,并将25首乐曲根据自己研究所得,全部解译付诸演奏录音,“一千多年前的曲谱破译成功”的消息在国内外引起强烈反响。
陈应时发现,“这些译谱无疑都各具价值,但仍没有达到令人满意的结果”,还有必要在解译上下功夫。尤其是敦煌古谱中的符号,究竟代表什么?任二北是词学家而非音乐家,陈应时认为他的观点值得商榷。陈应时开始了自己的研究,他从北宋沈括《梦溪笔谈·补笔谈》和南宋张炎《词源》中得到启发,于1988年发表了论文《敦煌乐谱新解》和25首译谱,提出了与前人不同的“掣拍说”,对敦煌曲谱的定弦、节奏、同名曲重合等疑难问题作了合乎逻辑的解译。而且他所解译的旋律通顺悦耳,调性调式感清晰,乐句结构严谨。
陈应时不仅潜心研究,还与日本东川清一、英国毕铿、美国赵如兰等国际学者互动,将海外学者研究成果中译十余篇。从1987年第一次跨出国门赴澳大利亚讲演起,陈应时先后应邀任英国女皇大学访问学者、应聘任英国剑桥大学基兹学院访问教授,并赴日本东京艺术大学、国立音乐大学、大阪大学、庆应义塾大学、武藏野音乐大学、日本音乐学会和东洋音乐学联席例会等世界各地巡回讲学。所到之处,闻者披靡。他则把流散到海外的敦煌文献原件都找来细细研究。
1987年5月,参加完澳大利亚音乐学会第十届年会后,在饶宗颐(后)的邀请与主持下,陈应时(左)于香港文化中心作“掣拍说”敦煌曲谱解译研究报告。
此外,陈应时还倾力将古谱用舞台艺术呈现,给公众更直接的感知了解。1989年,他发起成立了中国古乐团,举办《唐朝传存的音乐》音乐会,奏唱了日、英、德、中等国学者解译的敦煌曲谱及其他唐传古谱。
去年,第35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中,“古乐·新声”——陈应时解译敦煌古谱音乐会在贺绿汀音乐厅举行,时任上海音乐学院院长林在勇亲笔题词:
“因陈出新,卓尔立派,究释古乐之谱,年耄耋而重现唐风宋韵。伟哉大师,能继绝学,斯德斯功堪称国宝;
应时生化,斐然成章,演绎敦煌之曲,弄丝竹以追拟金鸣玉振。幸也上音,勉兴寂响,或得或失姑作先声。”
从1979年关注《敦煌琵琶谱的解读研究》,陈应时研究古谱四十余载,其间发表敦煌古谱研究论文50多篇,专著一部,成果斐然,享誉国内外。
图文素材来源:上海音乐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