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美罗城五楼的上剧场已成为申城著名的戏剧地标之一,近期,以循环式戏剧结构展开男女情感、中年危机等热门话题的《圆环物语》正在热演,在即将到来的9月17日至9月26日,另一部赖声川著名喜剧、改编自意大利戏剧泰斗卡洛·哥尔多尼代表作的话剧《一夫二主》又将拉开欢乐的大幕。这一次,新卡司带来新看点,“两位楚法丁诺,三位潘大龙”,集齐上剧场演员。
出身于巴拉迪欧家族的世世代代是仆人的楚法丁诺,觉得自己聪明绝顶,特别能干(耍小聪明),能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全搞砸了),于是找了两个主人的差事。按道理,一个仆人要忠于自己的主人,否则就会……忙不过来!这个主人要吃饭,那个主人要睡觉,这个主人要搬箱子,那个主人要取信。张冠李戴,全场混乱。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讨口饭吃?结果,楚法丁诺一口饭没吃上,两个主人倒是一分钱没给得离开了他。
酷爱即兴喜剧的赖声川导演,在1995年改编了哥尔多尼的著名剧本《两个主人和一个仆人》,于是诞生了《一夫二主》。
意大利艺术喜剧自三世纪以来在世界剧场中有着重要的影响力。表坊曾借用意大利喜剧的即兴训练方式创作出《暗恋桃花源》中“桃花源”的部分,《一夫二主》是赖声川第一部在表坊导演他人的作品。他对剧本进行大量的改写,包含结局,充分展现他操作喜剧及喜剧结构的能力。
意大利即兴喜剧,Commedia dell’Arte,直译过来可以理解为职业演员的喜剧。演员在没有剧本的,演员在表演、准备的过程中是拿不到剧本的。这种表演形式产生于16世纪中期意大利,随着喜剧的发展,它也流传到英国,法国等国家,在角色、形式上也有了不同的变化。
意大利即兴喜剧一个极大的创举,是女性第一次有机会参加演出,这是一次罕见的突破,因为自西方戏剧在古希腊诞生以来,台上的女性角色一直是由男演员扮演的。女性角色的登台亮相遭到了英国评论家的严厉谴责,英国著名剧作家和诗人本·琼森(Ben Jonson)后来还在一篇文章中称一名女演员为“浪荡婊子”(原文“a tumbling whore”)。此外,当时意大利的保守神职人员也强烈反对让女性参与舞台表演,甚至试图禁止让女性登台。然而这种反对并没有起到多大效果,到了16世纪末期,女性演员的概念已被人们广泛接受,意大利即兴喜剧也在这一时期迎来了发展的高峰。
当时的意大利即兴喜剧没有驻场演出,更像是乡村里走街串巷的剧团,会到各地巡演。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与演变,到了16世纪中后期,意大利已经有初具规模的剧团四处巡回演出,其中一些规模较大的剧团甚至像骑士团一样有自己专属的剧团纹章(好比今天各个公司的标志),纹章上画着古罗马的双面神灵亚努斯(Janus),象征着剧团在表演路上来来往往的辛苦奔波。
意大利即兴喜剧没有剧本,只有一些固定的桥段,那么,这些桥段哪来的?一个是意大利当地、近郊的民间故事传说,人们从这些民间故事里面提炼出来固定使用,二是从前面说到的学者的喜剧中提炼出来。
在当时,学者的喜剧是用拉丁文写的,有很高的理解门槛,一般老百姓根本看不懂,因此即兴喜剧的艺术家借鉴学者故事里的桥段,用通俗、大众的方式做成让大家能够理解的表演,演绎市井生活的方方面面,有可能是毛手毛脚的仆人,或是又懒又笨的主人,在《一夫二主》中也能看到威尼斯人方方面面琐碎的小事情,而演出过程中具体的台词和动作都依靠演员的即兴发挥。
意大利即兴喜剧更有一种不一样的现场性,观众知道故事是什么,但不知道演员会用什么台词、肢体来表现,甚至连台上的演员也不知道对手的台词和动作,每一步都要靠直觉的反应,堪称现场直觉的艺术。除了即兴,这些演员放在现代,个个都是玩梗大师。
几百年过去,这样特殊的喜剧在华语剧场重现,《一夫二主》这部“无门槛”的喜剧将让观众的笑声震撼整座剧场,在2020年欢迎观众走进剧场,共享这珍贵的时光。
剧照由上剧场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