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上海辞书出版社社长秦志华在静安区图书馆做了“《辞海》和上海的百年情缘”报告,向来到现场的《辞海》读者讲述了这部经典大部头著作的发展历程和背后出版人的艰辛工作。对于《辞海》的出版意义,秦志华表示:”这是时代的档案馆、里程碑和大事记。”
《辞海》网络版将成为家长放心、孩子能用的网上大型综合检索工具
近日出版的国家重大文化工程《辞海》(第七版)共收录单字字头1.8万余个;新增条目(含义项)1.1万余条,总条目计近13万条,75%以上的条目都有程度不同的修订或更新。字数2350万字,图片1.8万余幅。集中展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七十年、改革开放四十年的新事物、新成果,特别是近十年来国内外形势的变化和政治、经济、社会、科学、文化等方面的新发展。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因应信息化时代的要求,《辞海》网络版同步上线试运行,读者可以通过扫描《辞海》(第七版)版权页上的二维码登录体验。
现有网络上的各种“百科”,但是大多是网民自行编纂增删内容,客观性、权威性较差。尤其是一些有商业价值的词条,往往还被夹杂了有导向性的信息。而《辞海》网络版与各种“百科”相比,内容严谨真实可靠是最大的优点。秦志华表示:“我们希望打造一个让家长放心、孩子能用的《辞海》网络版。”常规纸质版的《辞海》是非常细致和费时费力的工作,网络版的《辞海》又要求很强的时效性,上海辞书出版社打算让《辞海》网络版将实现词条的实时更新,“比方说今天出现了一个热点,我们就找相关领域的权威学者来编写词条,然后在线提交给编辑审核,通过以后立即发布,响应速度与生产周期近似于新闻媒体。”实现随时随地可查、实时动态更新的网络版《辞海》。“国外在十几年前就有了这种编纂系统,作者、编辑和外审专家通过平台进行沟通和协作,极大地提高工作效率。”
《辞海》版本和内容的变迁,也是中国几十年来发展变化的反映
《辞海》(第七版)于2015年4月启动编纂修订工作,在主编陈至立的主持下,经过一千余位编纂出版人员五年多来的不懈努力,于2020年8月正式出版面世。回顾这部诞生于上海、伴随了中国近百年历程的辞书,不仅是文化,也是中国发展和时代变迁的反应。
1936年,第一版《辞海》出版,成为我国第一部大型综合性辞典。除了在收词、释义和体例上高度专业性之外,这部辞海的编纂期间正值日本不断扩大对华侵略,当时出版社内部也存在能否收录类似“塘沽协定”、“一二八之役”这样词条的争议。但舒新城坚定果敢地表示““《辞海》出版于今日,应是今日的东西。绝不能单提往事而不说今日之事,尤不能不提人人伤心之事。……我们与日人之观点不同,绝不能将日人的污蔑之词一一抄录,绝不能为本国增加罪名,替敌人造反证。措词虽可能为敌人所曲解,但中国之立场和观点却不可动摇。”第一版《辞海》留住了关乎民族气节的词条。
1965年《辞海》(第二版)名为修订、实为重编,强调“外行看得懂,内行说不错”的原则,力图普及科学技术文化知识;1979年《辞海》(第三版)承担了改革开放初期所需要的思想解放动员任务,同时为今后的编纂积累了宝贵经验,比如既收单字、语词又收百科词条,培养比较稳定的作者和编辑队伍等。1989年的《辞海》(第四版)注重学科体系的进一步健全,社会学、美学、伦理学、政治学、法学等人文社科领域下的词条数量大幅增加;自然科学则细化完善了不少分支学科,像电子技术学科下面增设了光纤技术、微电子技术、微波技术、电路与系统等,而数学的二级学科包括了概率论、数理统计等。
1999年出版的《辞海》(第五版)不仅新增了1.6万幅图片,而且增加了大量过去10年出现的新词;2009年版《辞海》(第六版)不仅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条目形成系列,同时使马克思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在中国的发展的条目形成系列。增加大量科学技术条目,反映航天科学、生物学、医学、纺织学等科技发展和标志性工程和建筑等。可以说,人类社会和自然比较重要的发展和变化,特别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的发展和变化,基本上都在《辞海》中得到反映。
出版人知道编纂《辞海》是“苦海”,但“国无辞书,无文化之可言也”
《辞海》是知识的海洋,它既有边界,又没有边界。但对编纂出版人员而言,秦志华开玩笑地表示:“《辞海》也是苦海。”秦志华举例说,16世纪意大利学者斯卡利格曾说:“十恶不赦的罪犯既不应处决,也不应判强制劳动,而应判去编词典,因为这种工作包含了一切折磨和痛苦。”著名出版家陈原先生也说:“词典不是人干的,是圣人干的。"
每出版一部《辞海》,首先要收词,确定各个学科的词目单,包括增删的内容;其次是各学科作者对文稿和图片进行修订;然后由出版社对修订后的初稿进行初审、复审和决审;接着进入审读环节,以及校对初校样、二校样、三校样、四校样、五校样和对红样;之后按规定将应送中央有关部门审定的条目分批送审;最后要进行18种专项检查——中国古今地名、外国国名和地名、外文、组织机构名、现代汉语异形词规范、科技名词规范、数字及量和单位、统一用语、中国历史纪年、引书格式、书证查核、图片、义项编排、明交叉条目核对、参见落实及暗交叉、改名词目的相应处理、字形、繁异体字及注音。其中的艰辛劳累,以及在时间和精力上付出,对作者和编辑来说都是重任在肩。在《辞海》的编纂史上,曾经有中国唯一古龟鳖学专家叶祥奎在医院发出病危通知后仍惦记着《辞海》的收词工作;有华师大历史系教授孙道天在动完癌症手术后坚持在病床上修订《辞海》;也有电子技术分科主编沈志广突发心脏病猝死,当时他的办公桌上还放着《辞海》的样稿。秦志华表示,谨以《辞海》(第七版)向参与编纂、修订、出版工作的所有前辈和同仁致敬,同时也继续把推进中国辞书事业推进下去,“国无辞书,无文化之可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