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民歌都在山区、在乡间,没想到上海本土也有这么好听的民歌,真是长见识了!”日前,行知读书会“江南文化季”系列举办“上海的乡愁在哪里”主题活动,主持人阎华与作曲家侯小声、媒体人沈月明畅谈上海乡愁与沪乡文化,现场互动环节,有读者如是感慨。
在上海民歌的浸润中成长起来的侯小声,奶奶哼唱的民歌给了他最初的启蒙。父亲是音乐教师,学生时代侯小声在睡梦中醒来,常常发现父亲还在创作,这给他留下了很深印象。“上海民歌的创作与挖掘,一直在持续。尽管上海民歌不像高原地区、西北地区、少数民族地区那样极富个性,但沪上人文地域、风土人情赋予了上海民歌清丽柔婉、细腻平朴的特性。”
按种类,上海民歌可分为劳动号子、田山歌、小山歌、小调、儿歌和吟唱。“劳动号子是上海最具代表性的,码头号子则是其中特别突出的一小类。”他谈到,作为上海市的传统民歌,码头号子最早传唱于码头、货场的装卸、抬扛、推拉等劳动场合。上海的码头工人来自四面八方,人口结构可谓“五方杂处,海纳百川”,有本帮、苏北帮、湖北帮、宁波帮……因此,码头号子既包含各地方言的语调、节奏,也有各地的传统民歌唱腔。码头号子还可细分成“搭肩号子”“杠棒号子”“堆装号子”等,样式相当丰富。
码头号子的歌唱方式主要是“领、合”式,即一人领、众人合,或者众人领、众人合。在节奏较缓的劳动中,“领”句较长,“合”句稍短。而在较紧张的劳动中,“领”句、“合”句都十分短促。历史上,“码头号子”曾被反复公开展示。1934年,聂耳到码头体验生活后,创作了舞台剧《扬子江风暴》,在剧中用“码头号子”谱写了《码头工人歌》;1961年,上海全港区举办“码头号子”汇演;1986年,英国磐石电影公司专门派摄制组来上海,到各港区拍摄了以“码头号子”为内容的专题片。
在学界看来,上海港码头号子是黄浦江畔传唱的劳动者之歌,随着现代化工业文明的进程、港湾生产机械化程度的提高,繁重的体力劳动已逐渐被机器所替代,当年肩扛手拉的上海老码头工人都已年逾古稀,工人们搬运货物时所唱的号子随之渐渐消失。“码头号子”已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为传承和推广上海民歌,侯小声多年来去各地采风,将原汁原味的民歌加以创新和拓展,打造出《哪里来》等作品,让更多人爱上了上海民歌。“乡愁是热爱,而不是愁苦,我们有责任通过音乐,把上海的海派文化、江南文化,在乡愁这个领域一代代传下去。”
沈月明《沪乡记事》一书以家乡上海南汇为背景,写下亲身经历及成长过程中的口耳相传,记录特定时空下的乡风、民俗、故土、人情。通过母亲的歌声与讲述,沈月明仿佛回到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看到青年突击队干完活后,在田埂休息时传唱山歌的情景。在他看来,上海民歌经过艺术加工后,完全可以成为一种口口相传的流行文化。“上海民歌的传播,可以借助微信、抖音、快手等新媒体,让更多90后、00后参与进来。”
活动现场,青年民歌演唱家袁金凤演唱《如花的姑娘把灯编》《上海谣》,上海港码头号子表演队的演唱淳朴热烈,无不让观众感受到上海民歌丰富多元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