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上海作协的李诞,在新书《候场》里藏着自己“最深的名片”-LMLP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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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作协今天发布2020年新会员,名单里赫然出现“李瑞超(李诞)”。事实上,早在因脱口秀演员成名之前,李诞就给《今晚80后》做过撰稿人,出过故事集《笑场》《宇宙超度指南》《冷场》等,堪称“斜杠式”畅销书作家。

套用“搞笑,我们是认真的”,李诞写小说,也绝非“玩票”。最新的首部中篇小说《候场》,由单读·上海文艺出版社策划推出。

这是李诞在2020年初完成的一部中篇小说。小说里,李诞写了一个叫“李诞”的人的故事——从怎么干上脱口秀这行,进入娱乐业;说到专业,婚姻,被限制的自由,蹲在角落的死亡……“一个在迅速扩张的大时代,一个懵懵懂懂踏入名利场的年轻人,度过激流勇进浑浑噩噩指东打西的短暂人生的成功人士,通过他的观察为我们写下了自己的证词。”李诞直言,这本书是“我那张最深的名片。在这名片里,才能看到这人跟名字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那些部分。”

于是,他以写话的方式创作小说,用小说的方式书写真实,打破次元、突破文体,一场真正的小说实验——“我喜欢写话,写话有话接”,一个被认为最会搞笑的脱口秀演员写出的一部让人笑不出来的小说,率性得可爱,真实到可怕;小说里,在一个即将在现实中发生的演出现场,“李诞”一字一句念出“我过去正在写的, 如今正在出口的,将来才会被你们听到的这些话”;用“一般现在将来过去正在进行完成时”说话,一本在所有时态上都成立的小说,一场真正的小说实验。

读者恐怕要把“李诞”直接认作李诞,但这是一部小说,它更像带人们来观察这样一个心灵的样本。中国作协副主席、评论家李敬泽评价:它是小小的说,一个人对着自己,推敲自己,僧敲月下门,他把自己当成了一扇门。在作家孙甘露看来,没有什么比调侃自己需要更高的智慧和更大的勇气了。

编剧史航认为:“这书里有铺天盖地的畅快,这畅快源自一种笑眯眯的决绝。天底下再大的买卖,也绊不住一个这样打着呵欠的归山响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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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诞

早上六点半无法入睡我在想这篇小说该怎么开头:我并无兴趣写一部小说。

我是怎么开始写小说的?

完全是误会。

我爱写的东西从头开始,从有了光那时候开始就不是小说。我喜欢写话,写话有话接,写人头顶着头把舌头磨烂,写咒语。

为什么要写小说呢?为什么要在早上六点半开始写自己呢?我有这个需求么?

也不能说没有,我如果真能过上最幸福的那种日子:总有酒喝,总有人跟我说话,我就不写任何一个字了。

……

我碰上的很多问题,都靠玩笑,一个梗(有文化的人说一个“哏”,可惜总强调该是一个“哏”不是一个“梗”,又显得挺没文化),一笑了之了,滑过去了,事儿其实还在。难受也还在,这难受算谁的呢?谁爱开玩笑算谁的。

所以要写小说,可能就是把这些不能一笑了之的,滑不过去的写下来。就是把在那个世界说不出来的,在这个世界说出来。

考虑到我极有可能暴露大量隐私,而这本书一定会被我的同事,合作伙伴,前世仇人,秘密同党,陌生观众看到——我决定保证诚实,最诚实的那种,不该说的也说出来——绝对的诚实带来绝对的安全。就算什么都不带来,人也该诚实。

众所周知诚实的尽头是不道德的,人总是不道德的,这是留给后面的难题。

我要先说说我为什么在这一夜决定把一切说出来, 主要原因是我的身体出了一个毛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出于小说的目的要留有悬念,不然你们看不下去。而且老实讲,跟我的其他毛病比起来这完全不是事儿,几乎没人注意到,我自己都不在意,连我自己都更在意我那些其他的,热闹的,大家天天看着,讨论的毛病。我就先说其他的。

这本书我目前的想法是分成几部分,每部分都以一次漫长的谈话为核心——我就说了我不爱写小说,我喜欢写话,我就痛痛快快地写话,都是我说过的我听来的我没来得及说我将来要说的——我一次说完。我为啥非要写故事呢,为啥要编造人物呢,为啥要把说不清道不 明的劲儿编排出来呢。我就直说,我就说出来不行吗?以我对文学的了解,这么干,副作用是,会形成一种新的说不清道不明。这世界真没道理讲。

11-17 2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