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世界 |在戈兰高地，我当了回“战地记者”

▲从以色列的加利利湖远眺笼罩在一抹夕阳下的戈兰高地。|视觉中国

到以色列旅游，特意要求去戈兰高地。从酒店到戈兰高地的本塔尔山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路途中，我问导游，以色列安全吗？有恐怖袭击发生吗？华裔导游自豪地说，以色列安全。

上世纪70年代，女强人梅厄夫人出任总理，推行“以恐怖反恐怖” 的方针，对任何杀害以色列国民的行为以牙还牙。凡有恐怖事件发生，不论凶手逃到何处，以色列情报机关摩萨德总能找到凶手，格杀勿论。不只此，凶手的上级、下线、后援也都统统清除。2004年为清除中东精神领袖亚辛，摩萨德发射了3枚导弹，将亚辛炸得粉身碎骨。

戈兰高地面积有1800平方公里，其中1200平方公里在以色列控制下，叙利亚控制了600平方公里。历史上戈兰高地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因为它是中东地区的“水塔”，每年年降水量约500-800毫米，高地上还有大大小小16个湖泊，以色列40%的水源来自这个地区。戈兰高地先后被亚摩利人、阿兰人、亚述人、巴比伦人及波斯人占领过，古代以色列人在戈兰高地生活的遗迹最迟到公元749年，那一年发生大地震，在戈兰高地上居住的人全部丧生。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戈兰高地隶属于法国委任统治地叙利亚，1941年独立后的叙利亚拥有戈兰高地主权。直至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期间，以色列在占领埃及西奈半岛、约旦河西岸和耶路撒冷后，占领戈兰高地。叙利亚撤走守军，大部分叙居民纷纷逃离戈兰高地。

本塔尔山山顶有联合国停火观察员的哨所。远处是白雪皑皑的黑蒙山，山下一马平川。一条公路把以色列和叙利亚隔开，一边是蔚蓝色的加利利湖和绿树环绕的犹太人停居点，一边是叙利亚平坦的土地。站在山顶真切感受到戈兰高地对以色列和叙利亚的重要性：控制了高地就能对以色列的生命之湖――加利利湖造成威胁。高地上竖着一块牌子，写着从本塔尔山向北到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只有60公里，向南至耶路撒冷155公里，向东到约旦首都也仅135公里。

导游指着下面的土地说，第四次中东战争中，叙以两国近1000辆坦克就在这里血战！1973年10月6日，星期六，犹太教赎罪日，一个不工作、不喝酒，甚至不吃饭不喝水的日子，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埃及要从以色列手中收复西奈半岛，叙利亚要收复戈兰高地。叙利亚军队在1000门火炮的支援下，出动了800辆苏T－55和T－62主战坦克。而以色列在戈兰高地只有170辆坦克和60门火炮，但凭借着战前修筑的长500公里宽6米深9米的“戈兰壕”，以色列成功阻挡了叙利亚军队的猛烈进攻。以色列第七装甲旅以一个旅的兵力，不足100辆坦克，阻挡叙利亚一个机械步兵师和一个装甲师700辆坦克的进攻。惨烈的战争在高地下持续了4天，至10日中午，叙利亚700多辆坦克被摧毁和俘虏，3500多名士兵阵亡，叙军被迫退回开战前的边界。以色列坦克全部被摧毁，700多名军官和士兵战死。坦克战规模之大和死伤之惨烈为二战后所罕见，所以这一带被史家称为“眼泪谷”。

本塔尔山如今是以色列著名的旅游景点。山上依旧有战争痕迹：通向山里的坑道，石头垒的掩蔽体和纵横交叉的战壕。战壕里散站一些钢板做的以色列“士兵”，或持枪瞄准前方，或盯着潜望镜。当了30多年记者编辑的我，到过不少工厂，去过不少乡村，还是第一次上战场。虽然没有硝烟，我还是跳到战壕，像举机关枪一样端着相机，装模作样，让朋友帮忙拍了几张“战地记者”造型的照片。

突然，“轰”，闷雷一样的声音。导游说：“炮声，叙利亚境内的。”游客们照样嘻嘻哈哈，争着与观察哨里两位联合国士兵合影，他俩也十分乐意，吹着口哨听凭摆布。

山路两侧，艺术家们用废弃的坦克打造了许多铁皮雕塑：恐龙、蚂蚱、蝴蝶、蜜蜂、兔子、尖鼻子的卡通人物……戈兰高地已经30多年没有战争了，但战争的阴影始终笼罩着这片土地，阿以冲突的根本问题并没有解决。不久前，3月25日，特朗普签署公告，宣布美国正式承认以色列对戈兰高地拥有“主权”，下一步局势将会如何演变？人们拭目以待。

作者：五谷
编辑：陆益峰 吴姝
责任编辑：宋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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