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世界 | 袖珍小国安道尔的山峦与旧事
▲ 安道尔-西班牙边境 |均杨熠摄
去年冬天，我从巴塞罗那前往这个略显神秘的袖珍小国一探究竟。与温暖的巴塞罗那相比，相距不远、地处山区的安道尔，空气中多了丝寒意。客车从海岸驶往内陆，行进的道路变得愈加蜿蜒崎岖，窗外的针叶型植被也告诉我，这一带地区的整体海拔已有些高了。
安道尔不是欧盟成员国，在入境时，游客需下车接受检查。但由于安道尔作为内陆国家，且两个邻国也是欧盟国家，所以边境处的检查只是例行公事。那天和我同车的非欧盟乘客几乎都来自南美，唯独我来自遥远的东方，帅气的边检员甚至忘记给我护照上盖上入境章，在我的提醒下才进行补盖。
过边境后客车继续行驶，一座依山傍水的小城出现在眼前。这个只能用非常小形容的城市，就是安道尔的首都——安道尔城。在我看来，国土面积如此小的国家，首都城市的职能概念基本谈不上，如果用“安道尔居民的集中生活区”来定义此地，似乎更为准确。
没有平坦精致的城市广场，亦无高大耸立的尖顶教堂，石砌的灰色房屋构成安道尔建筑的主调，这些特色房屋，烘托出谷地领地另类的古老氛围。
安道尔城中的道路多建在半山腰上，狭窄弯曲，富有层次。不过比起单纯追求竞速的赛车手，在这样的道路上驾驶大型客车的司机，恐怕才是高手。
▲ 安道尔街头风景
安道尔最繁华的“大街”需要爬一段不短的陡坡才能走近。夜晚时，这条街上便透出一种亮色的灯光，这种类型的灯光我只在北欧国家见到过，在安道尔再次看到，似乎印证了安道尔与北欧类似的富裕程度。被擦拭得锃光瓦亮的商店玻璃橱窗内，摆放的尽是各种名表和高档首饰，对于热衷奢侈品消费的人，在这个避税天堂购物，是莫大的享受。
▲ 安道尔街头风景
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来形容安道尔城乃至安道尔国颇为贴切。在城里花不大的功夫步行一圈，上至各类国家机构，下至市民日常生活所需的超市、各种餐馆全部集聚在几条街上，均可一览无遗。在河东岸一块平坦的地方坐落着一座有着四面看台的足球场，场边悬挂着安道尔国旗，安道尔国家足球队为数不多的国际赛事正是在这里进行。
▲ 安道尔街头，只见车行，不闻车鸣。
沿着安道尔城主干道向北，步行1-2公里后可在路边看到指示牌，指示牌旁，有一处通往山里的阶梯。拾级而上，道路越来越陡峭难行，回头一望，安道尔城已在山脚下，只见车行，不闻车鸣。
此刻，我已身处马德留-佩拉菲塔-克拉罗尔谷，这个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山地景观之中。以山谷形态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马德留-佩拉菲塔-克拉罗尔谷却是一项文化类遗产项目。教科文组织指出，这片占安道尔国土面积达9%的山谷，一方面是许多稀有野生动物的避风港，另一方面山谷中的古老住宅，梯田，和冶铁遗迹等展示了当地居民在700多年的时间里，利用比利牛斯山区自然资源而形成的独特生活方式和社会结构。
石头铺设的小径，将马德留-佩拉菲塔-克拉罗尔谷与安道尔城市中心连接起来。我正是沿着这条小径进入山谷。前些天山中下过雪，石板路非常湿滑，并不好走。这条一路伴随着峭壁、树林和激流的石径，几乎成为整个山谷的命脉，数百年来，谷地居民就是沿着这条石径在山谷中从事各类活动。因此也可以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整个山谷，可供人欣赏和体验的景观，就是这条石径本身。沿着这条路，你甚至可以一直步行到法国或是西班牙。
山谷景色算不上惊艳，但石制小屋和被栅栏围起的菜园，体现出安道尔传统山民数百年来未曾改变的生活状态。
▲ 比利牛斯的白色山尖。
沿着石径向山谷深处行进，有时会经过一些较为平坦的地方，但大部分道路都需要弯下身子努力向上攀爬。一路上，潺潺水声都会时刻在耳边响起，而山顶的冰川则会在一些转角处透过树梢望见。当地管理部门会在一些岔道口的树木或石头上标记出白红色的图标，以提示徒步者正确的前行方向。
艰难爬行一上午之后，我来到写着“Ramio”的指路牌边，这是一片较为宽敞平坦的地域，谷内有着十几栋石制房屋和被积雪覆盖的田地。这里曾是山谷居民全年性的定居场所，现在据说只在夏季使用，到了严寒的冬日，昔日里在山中狩猎以换取食物的猎人们，早已选择前去山下的城中，享受红酒和美食了。
我继续向上前进，本想到达下一个海拔还要再高上数百米的居民点，但由于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缺乏装备的我担心下山时遇到麻烦，只好在半路放弃了攀登，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开始欣赏正午时分的山谷景象。
▲ 俯瞰山谷中的安道尔。
下山时，我摔了几跤，感叹自己适才停止攀登的决定之正确。此时装备齐全的当地登山者才陆续入谷，令我对当地人闲散的时间观念有了直观的认识。
我避开刚入谷时那段湿滑的道路，从一条岔路直接走到盘山公路上，可能是刚才遇到的某些登山者的几辆车停在这里。路旁立有“Va l l de l Mad r iu-Pera f i t a-Cl aror”的巨大牌子，向过往人们告知此处的世界遗产地位。
沿着公路向下走去，我无意中发现了俯瞰安道尔城最好的角度。冬日的暖阳下，袖珍领地最温暖的样子完美地呈现在我的眼前，皑皑白雪散落在远处的山峰，与小城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作者：杨熠
编辑：刘畅
责任编辑：陆益峰
*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