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未来很有可能拍科幻电影，最新剧目展现科技与人文冲撞
继前年、去年连续导演被誉为舞台科幻大片的“观念演出”之后，张艺谋在这条路上越走越纵深。在观念演出《对话·寓言2047》第三季将于9月13-15日在国家大剧院上演的宣传海报上，来自英国的独立设计师多米尼克拍下上一季张艺谋谢幕时的背影，把它放在海报的下端，而上方则是浩瀚无垠的宇宙，一大一小的视觉对比似乎传达出演出本身的哲学思考：在宏大的物质世界里，如宇宙般权威的科技下，人类又该何去何从？
作为国内的第一部观念演出作品，由上汽通用汽车别克出品的《对话·寓言2047》将中国的民俗、非物质文化遗产与国际顶尖科技、最为现代的舞台艺术交接混搭，呈现快速迭代的科技洪流中人的处境与思考。在8日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导演张艺谋携主创人员分享了创作花絮与感想。在张艺谋看来，《对话·寓言2047》不仅是为了启发人们思考科技与人文的关系，也承载了传承中国本土文化遗珍的使命，是自己在艺术道路上不断拓宽、创新的又一个节点。
▲《对话·寓言2047》第二季演出剧照。
既为思考，也为传承
长调呼麦与云纱，古琴与激光，京剧与IPAD、木偶戏与机器AI、碗碗腔与全息投影，鼓乐班与现代舞，织机与编程矩阵……一边是保留原貌的民俗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一边是国际上最顶尖科技与最为现代的舞台艺术——早在前两季的《对话·寓言2047》中，科技与古老文化碰撞的火花让人耳目一新，演出所到之处，票每每都是抢售一空。
▲《对话·寓言2047》第二季演出剧照。
到了第三季，《对话·寓言2047》将从全球性环境污染、人类与人工智能的关系、人类在大数据环境中的生存、文化遗产的存续、未知世界探索等独特角度切入，继续聚焦科技裂变与人文延续之间的关系。新剧将携手来自8个国家的21支团队及个人，汇集小无人机、机械臂、矩阵灯、大鱼飞行器、动力三角装置、激光撞体投影等高科技元素，及陕北说书、南音、笙、花儿、海菜腔、侗族大歌、京剧等传统艺术文化表现形式，打造7段全新的艺术作品。
在张艺谋看来，演出不止于视觉艺术的惊奇，希望能在娱乐性之外带给人们关于科技与人文的深入思考。发布会现场的张艺谋带着一顶灰色的鸭舌帽，帽檐下的一双眼睛平和而严肃：“现在的电影经常会探讨科技、人工智能的问题。科技会不会反噬、凌驾在我们之上？人工智能会不会自我思考、自我生存？——这些看似遥远的问题其实就发生我们近前。比如现在的人们已经不知不觉被手机控制了，一刻也离不开了。或许很久以后，科技甚至会全方位掌控我们的生理。也许我们现在就应该思考，如何给科技设置道德的禁区，如何防止科技走向失控，让科技始终服务于人文。”
▲《对话·寓言2047》第三季新闻发布会现场上，张艺谋接受记者群访。
在演出中，“人文”的代表便是蔚为大观的中国民间艺术。它们分布广博，如珍珠般散落在山河各地，如何从中挑选、搬运到舞台上？张艺谋表示，自己跟团队人员特意挑选了那些不为人所熟知与瞩目、或濒临失传的非遗艺术，让那些遮蔽于主流视野之外的文化遗珍能够重焕光芒。他还记得在第一季巡演的最后一站广州站，上台表演蒙古长调的老奶奶是带着哭腔唱完整首的。她十分不舍离开现在的舞台，在此之前很少有人听她的长调。“所以我也希望《对话·寓言2047》能成为一种寄托，让更多都市里的人、更多年轻的人欣赏到我们国家珍贵古老的艺术。”张艺谋感慨，为此他还和团队人员几经辗转，去到了许多偏僻的乡村录音调查，打捞那些民间文化的遗珠。
张艺谋：不断学习，未来很可能拍科幻电影
不过，要让那些荒腔走板的民歌、大开大合的说唱、无章可循的曲调对接现代化的舞台表演并非易事。比如，在排练陕北说书与现代舞融合的节目时，舞蹈演员会发现现代舞很难对上陕北说书的拍子，说书的老先生动情时还会停个一两拍，让演员们一下子不知怎么跳。为此，舞蹈指挥需要精心编排舞蹈，老艺人们则豁出更多的劲，对着录好的歌曲学拍“点”。“虽然是挺复杂的，但我一定要努力把这个事做准喽！”参与此季演出的陕北说书老艺人刘也复说道。
▲陕北说书艺人刘也复（左）在《对话?寓言2047》新闻发布会现场。
张艺谋直言，排演这部剧“其实比拍电影还复杂”。但正是在艰难的磨合之后，无序的混搭变成了有序的整体，并呈现惊鸿一瞥的瞬间。在张艺谋看来，这便是“1+1﹥2”的艺术碰撞：“我们把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放在一起，进行一定的安排和节奏的变化，让二者产生意想不到的化学反应。如何组合这些东西并不是完全设计好的，而是你观看台上两种艺术交接的某个瞬间，会对你有某种微妙的触动，这是整个表演最有趣的部分。”
▲《对话·寓言2047》第二季剧照。
从早期电影作品，到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杭州G20 峰会文艺演出、平昌冬奥会《北京8分钟》等，张艺谋的跨界经历十分丰富，试图在不同领域的融会贯通中寻求创新的艺术表达，以世界语言来表达中国文化的内核。这次的《对话·寓言2047》无疑也是极具先锋思维的艺术作品。张艺谋同样从此次跨界中获益良多：“这部剧让我在科技、人文观念、现代表演的意识上长进了不少。这比在网络上浮皮潦草地看一些科技知识深入得多。我现在可以说是中国导演中让现代科技跟表演结合最有经验的人之一。而我学习到的这些又会反过来影响我在电影中故事细节的营造和讲述。”张艺谋表示，跨界的学习会给电影创作带来潜移默化的滋养，这其中包括对于人生景观的开拓，而电影本就是讲述人生的。自己也会一直保持开放性，“学到老活到老”，不断解锁新的艺术成就。
▲《对话·寓言2047》第三季新闻发布会现场，张艺谋向记者微笑示意。
当被问及是否会将对科技与人文的思考延伸到电影创作中时，他爽快地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我一直对科幻故事很感兴趣。中国目前也进入了科幻电影创作的新时期。《流浪地球》便开了个好头。我十分期待拍摄传达深刻理念的科幻故事，但前提是要等到一个好剧本。”
作者：彭丹
图片来源：均由国家大剧院供图
编辑：彭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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