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丽吉特·马克龙传》试读
幸福的代价
文/[法]玛埃尔·布兰;译/赵飒
“每次读到有关我们俩的文章,我总是感觉像在看别人的故事,我们的故事其实很简单。”真的像布丽吉特·马克龙在《她》杂志中提到的那么简单吗?这应该是她后来总结出的感受……毕竟,在1994年的那个夏天,她41岁,他16岁;她是老师,他是学生。这样两个人可算不上天生一对……至少周围的人不这么认为。菲利普·贝松告诉我们,布丽吉特曾私下对他说,当时的情况让她的生活“支离破碎”,并向这位作家朋友感慨“在事情有悖于社会准则时很难做自己”。
诚然,在她坠入爱河时,已经不是加布里埃勒·吕西耶的那个年代了。半个世纪前的1969年,这位在马赛的32岁的法语教师、两个孩子的母亲,因与一个16岁学生之间的情事被判处12个月监禁,缓期执行。布丽吉特很熟悉这出悲剧——加布里埃勒在宣判后自杀身亡。或许她也曾听过时任总统蓬皮杜在提到这起事件时引用的保尔·艾吕雅的诗句,“愿懂者自然会懂:我,我的悔恨,那是理所当然的受害者,她的眼神似迷失的孩童,而她像极了那些因被爱而死去的亡魂。”布丽吉特也许还看过安德烈·卡耶特根据加布里埃勒的经历改编、由安妮·吉拉尔多主演的电影《因爱而死》。相较而言,这一切似乎离她很远。布丽吉特也很幸运,埃马纽埃尔·马克龙的父母—与克里斯蒂安·罗西的父母正相反—并没有起诉她,不过对儿子的选择并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当然了,我们可没有拍手叫好!”马克龙的母亲弗朗索瓦丝·诺盖斯说道。这样说算客气了。这一令他们始料未及的真相可谓晴天霹雳,他们有一阵子还以为儿子爱上的是奥齐埃家的另一位成员—他的同班同学、布丽吉特的女儿洛朗斯。然而,他越来越频繁地秘密约会的对象并不是洛朗斯。父母还以为他那时正在备战法语会考。他们完全没有理由怀疑勤奋学习的儿子的话……直到1994年春季。
▲马克龙夫妇
那一天,埃马纽埃尔的一个朋友打电话找他,于是问题出现了:家人以为埃马纽埃尔整个周末都和这位朋友在他祖母的家中,为考前最后冲刺复习;他甚至每天还给家人打电话,汇报自己的复习成果!埃马纽埃尔回到家时,气氛一度有些紧张……当发现儿子迷恋的是自己的老师时,他的父母大惊失色。年轻的埃马纽埃尔拒绝接受劝说,于是父母特意叫布丽吉特来说服他。一番痛苦的较量就此上演。他们在布丽吉特那里也没有成功,无论是哀求的语气—如果和她在一起,他就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还是威胁的口吻,都未能奏效。面对禁止在埃马纽埃尔成年前见他的要求,布丽吉特哭着回答说,她作不了任何承诺。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将她与这名高中学生分开,哪怕是亚眠与巴黎之间150公里的距离—这段距离本应让这个显然不可能有结局的故事匆匆结束。
异地
几个月前,布丽吉特鼓励埃马纽埃尔去巴黎完成理科高三的学业。布丽吉特曾断言从未被比自己年轻的男性吸引,后来却不得不承认确实很喜欢埃马纽埃尔,这也让她的家庭生活陷入危机。高二结束后,马克龙夫妇打算让儿子转学到久负盛名的亨利四世中学,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却是布丽吉特的首肯。埃马纽埃尔承认,“由于个人感情问题,我的处境一度变得很艰难”。总之,这位“回头的浪子”在收拾行李时就已经在策划回程了。他动情地对自己的戏剧教师说:“我不会放手的!我会回来娶你。”他最终实现了这个计划……过程却不无坎坷。
1994年9月,他住进了皮埃尔—玛丽—居里路边的一个小房间,离亨利四世中学很近。“我走的是福楼拜和雨果这样的人物走过的路,”如今回想起来,他仍然十分兴奋,“我满怀着成为少壮派文豪的贪婪野心。”不过,这位“少壮派”在开学之初遇到了一些挫折。尽管在神意中学成绩优秀,可现在他身处的环境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在这所优等生学校里,曾经常年独占鳌头的他只是中下等水平——据他母亲说,也就是十一二分的水平——不得不加倍努力。不过,往昔的亚眠生活里最令他怀念的显然不是完美的成绩单……
布丽吉特回忆道:“第一学期还算正常,我们总是给彼此打电话,一聊就是几个小时。”她无法继续否认事实,彼此走得太近,感情不可抑制地萌生。“他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式,耐心地一点点克服了所有阻碍。”几周后,她不再刻意同他保持距离,一有机会就跑到巴黎去。每个周末,他也都会带着满满一箱待洗的衣服回到亚眠,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见布丽吉特。神意中学的几个老校友都声称曾在周日晚上看到他们在火车站告别。埃马纽埃尔已经不那么小心地隐瞒自己的故事了,对新朋友们尤其坦诚。他曾告诉亨利四世中学的几个同学,他正与自己的老师热恋,不过并未透露细节。
布丽吉特却仍然被迫保持沉默。为什么不对朋友们说?因为她们都与她的丈夫相熟,一旦知道真相,一定会反应过激。她唯一的知己是使她感受到善意的热尔梅娜·诺盖斯,也是埃马纽埃尔·马克龙深爱的外祖母“马内特”。正是她让埃马纽埃尔爱上了阅读,这位小外孙在5岁时就要求与她一起生活。埃马纽埃尔在其自传中一再歌颂的这位外祖母—连他的父母都没有这个待遇!年轻的埃马纽埃尔也只能向外祖母吐露这段感情。曾担任中学校长的外祖母起初感到震惊,但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据弗朗索瓦丝·诺盖斯称,热尔梅娜对待自己的孩子都从未如此宽容,把一切爱都给了自己的外孙,并同他相处得水乳交融。布丽吉特承认:“如果没有得到她的同意,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她每周都会去拜访热尔梅娜,一去就是整个下午。布丽吉特说:“她酷爱拉封丹,我也是。”热尔梅娜经常对埃马纽埃尔·马克龙说,布丽吉特“只爱他一个”。两位女士的共同点还真不少!热尔梅娜的家成了布丽吉特的避风港,将她同不久后在外界的遭遇隔离开来。
布丽吉特的家人也渐渐发现了她的秘密,表现得远没有那么善解人意。特洛尼厄家族不喜欢丑闻,完全没有想到二人会在家族的房子里上演闹剧。2016年,一位家庭成员对《明星故事》杂志谈起,“让—克洛德·特洛尼厄不在家的时候,埃马纽埃尔就会偷偷来到正在游泳池旁晒太阳的布丽吉特身边;让一回来,他就裹着浴巾逃到灌木丛里去。”然而,这位长兄还是在花园里撞见了二人,当面对质的一天终于来临,并由此引发了多次争吵。自掌管家族企业以来,让—克洛德·特洛尼厄成了与父亲同样远近闻名的人物。对比自己小20岁的妹妹,他毫不犹豫地开始了家长式的统治,扮演起父母未能完成的角色:父亲于1994年1月逝世,年迈的母亲也在1998年2月于84岁高龄时撒手人寰。哥哥姐姐们轮番轰炸,声称二人的关系伤风败俗;布丽吉特却回答说,无论这段关系能持续多久,她都要尽情享受。她无法说服他们看清这段感情的必要性:尽管她一再强调自己始终把埃马纽埃尔·马克龙当作同龄人来看待,家人却一直抓着24岁的年龄差距不放。除了这段禁忌之恋,成为说三道四的对象也让他们很不舒服。与特洛尼厄这个名字相配的是马卡龙,不该是马克龙!
作者:[法]玛埃尔·布兰
译者:赵飒
策划公司:建投书局
出版社: 中译出版社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2019年1月
编辑:卫中
责任编辑: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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