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人茶话】《晦庵书话》再版本

《晦庵书话》初版毛边本

■陈子善

唐弢是现代文学书刊收藏大家，也是现代文学书话大家。1962年6月，北京出版社出版了他的《书话》，署名晦庵。此书有平装本和精装本，未见毛边本。1980年9月，北京三联书店出版了搜集更为齐全的《晦庵书话》，署了唐弢这个他最常用的笔名。此书收入了宣示唐弢毛边本观的《“毛边党”与“社会贤达”》，因此，与平装本同时也印制了毛边本，应该不会使人感到意外。这大概也是改革开放以后公开出版物首次印制毛边本。

由于印数极少，我一直未见《晦庵书话》初版毛边本。日前有机会参观当年主持北京三联书店的范用的藏书，终于得见此毛边本。在这册书品完好的毛边本前环衬有唐弢的钢笔题词：

此书出版，承范用同志亲自顾问，苦心经营，使各方面均臻上乘，特此致谢。

唐弢 一九八二年三月七日补记

同时还钤有“唐弢”、“晦庵”两印。题词中所说的“使各方面均臻上乘”，无疑包括《晦庵书话》的毛边本。今年9月，北京三联书店出版了范用的《存牍辑览》，书中收录唐弢致他的三十五通书札（这些书札先前已收入《唐弢文集》，但一直未引起注意），其中就有两通谈及《晦庵书话》初版毛边本事，颇为有趣。

第一通是1980年8月26日夜所书，信中说：

《晦庵书话》能留少数毛边本，实为感激。

第二通是1980年12月22日所书，信中又说：

现在要书的人有的要毛边本，我一开始没有通盘筹划，将先到手的毛边本随手送掉（其实有的人是可不必送毛边本的）了，最近香港有一个人（我不知道他姓名）托师陀来索取一本，有一个叫李国柱（笔名林真）的通过散文家何为也来索取一本，师、何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没有法，只能将自藏的两本毛边本应命。不知出版社尚留有毛边本否？如有，哪怕三本五本也好。我当托人带钱来购下应急。

由此可见唐弢对毛边本的喜好；由此也可知“少数”《晦庵书话》初版毛边本在当时大受欢迎，以至唐弢无法应付友人索求，只能向主其事的范用求助。结果如何，不得而知。但1983年7月《晦庵书话》第二次印刷时，又印制了毛边本。这次的印数肯定比初版毛边本多，以至我后来也有机会购得一册，这是我收藏的唐弢作品的第三种毛边本。可惜的是，已不及请作者本人题字了。

顺便还应一提，在范用藏书中我还见到了唐弢1947年12月由上海杂志公司初版的《识小录》毛边本，这样，唐弢作品印行毛边本的时间又比《短长书》1948年8月建文版提前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