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活农村存量资源 德·索托的思考不无启迪

农民进城后，留下的土地怎么办？相关政策正在推进。国务院总理李克强1月22日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部署深入推进以人为核心的新型城镇化，更大释放内需潜力等相关工作。会议提及，探索进城落户农民对土地承包权、宅基地使用权和集体收益分配权的依法自愿有偿退出机制。

这虽是一个有争议的老话题的再次破题，但却是这是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确立的土地制度改革的基本方向。随着经济学研究的深入，我们对农村存量资产的性质、功能、演化趋势，应当有新的思考和认识，这将有助于形成政策共识。

土地制度是一个国家基础性的制度安排，土改牵涉面广，涉及利益庞大，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各方面声音颇多，改革也极为谨慎。

目前的法律规定对宅基地使用权有严格限制。《宪法》、《物权法》、《担保法》以及《土地管理法》都对宅基地使用权相关问题进行了规定，在现阶段，这些法律对宅基地使用权的流转问题持限制的态度。

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所确立的土地制度改革方向在不断推进。此前，已经有北京市大兴区、天津市蓟县等33个试点县级行政区域，暂时调整实施土地管理法等关于集体建设用地使用权不得出让等规定，允许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同时提高被征地农民分享土地增值收益的比例，对宅基地实行自愿有偿的退出、转让机制。自2015年12月28日起，全国人大又授权国务院在若干地区试点“突破”耕地使用权不得抵押、集体所有的宅基地使用权不得抵押的法律规定，明确上述调整在2017年12月31日前试行。

方向虽然明确，农地入市改革，却一直举步维艰。这有多方面的原因，比如，有人担忧农地入市之后，相关农民反而因失去土地，衍生出新的社会问题。

解答这些问题和争议，需要有新的学术成果来提升认识。幸而近几十年来经济学的发展，使得人们对经济运行的逻辑有了不少新的认知。

例如产权的作用。清晰完整的产权好比一粒胚芽或一片土壤，上面可以成长出复杂的现代经济结构。反之，如果产权不完整，复杂的经济结构便不能出现。

在这方面，在全球享有盛誉的秘鲁经济学家德·索托(HernandodeSoto)的理论和实践，对中国的农村存量资源改革，可能最具有参考性。

德·索托有一个发现：在落后国家，因为种种制度障碍，大量的资产僵化，成为不了资本，从而不能发挥资本的威力。

怎样才能发挥“资本的威力”？他认为首先要通过确权，使得僵化资产资本化，“资本的本质，不是积累下来的财产，不是可用于储蓄和投资的货币，而是蕴藏在财产中的一种潜能，能够衍生新的生产过程……”

德·索托出任秘鲁总统的顾问后，力推给穷人颁发各类财产确权证明，同时大规模减少政府管制。产权证形成资本，减少管制促进交易。其效果是，过去二十年间，秘鲁国内生产总值增长速度两倍于拉丁美洲其他国家平均水平。

土地制度改革事关重大，在本质上，农地进入市场即会逐渐打破土地制度的二元格局，有助于增加农民收入，保障其合法利益，更有助于中国经济盘活僵化的存量，有助于中国经济的成长。中国的国情跟秘鲁虽然不同，但经济的深层次逻辑却一致。德·索托的思考和实践，对于我们的改革不无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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