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味书屋】书香直抵灵魂和远方

2016-06-13信息快讯网

 

《最是书香》

 

陈华文著

 

商务印书馆出版

■吴彬

陈华文长期在武汉某重点大学的书香氛围中求学、工作,业余时间,他最大的志趣就是读书写作,国内一些报刊上常可见到他发表的读书评论。《最是书香》就是他五年磨一剑,献给书香社会的礼物。

全书约二十五万字,分为“知识分子的精神之光”、“作家作品的人文之魅”、“外国文学的审美之维”、“海外学人的中国之思”四大部分,立足于阅读且从阅读的维度渐次展开,对中国近现代学人梁启超、王国维、梁漱溟、冯友兰、金岳霖等人的生命历程和学术思想、学术主张进行述评,还对莫言、王安忆、贾平凹、陈忠实、梁晓声、韩少功等当代作家的作品进行评论。此外,《最是书香》还对国外文学名家托尔斯泰、马尔克斯、莫蒂亚诺、阿列克谢耶维奇、村上春树等人的相关文学作品进行解读,对海外学人费正清、史景迁、高居翰、苏立文等人的中国主题的著作进行评介。

《最是书香》第一部分是“知识分子的精神之光”。这一部分涉及的人其实多是陈华文的同行即学者和大学教师。我认为将这一人群作为开篇是再合适不过了,因为引领时代发展方向的往往就是这些知识分子、著名学者。他们的思想总是能够走在时代的最前沿,看到我们普通民众所难以洞察到的问题和趋向,因此他们更多是形而上的、思维的,也就是我们的“大脑”。对于中国在近现代能够获得思想上的启蒙,必须要感谢民国那一代知识分子。事实上这一代知识分子不论从个性、品性或学术成就,到目前来看也都少有人能够企及。陈华文在书中提到的人可谓是民国学术界之精英,他在相关文章中反复强调他们的共同点是中国传统文人的精神,我对此非常认同。所谓中国传统文人的精神,我认为就是中国传统士大夫的情结,这种情结很难用具体的名词或含义来解释、表达。在我看来,它实际上就是以儒家理念为基础的,道家、法家等中国传统主流学派的杂糅体。

蔡元培、胡适、蒋梦麟、梅贻琦这些人在学术成就上可能并不出彩,或者说没有留下多么深邃的著作,但重要的是他们打造了一批学术上的大师。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更加说明了他们的伟大和宝贵,其实他们心中就蕴含着儒家和道家的思想因子。儒家的“和而不同”、道家的自由自在给那些个性鲜明的学者提供了宽松的学术氛围,从而帮助诸如陈寅恪、启功、季羡林这样没有什么学历但拥有极大学术才华的学者打破制度的藩篱,最终成为一代学界耆宿。那么,当代中国的教育制度改革是不是也可以有所借鉴,任继愈先生认为当代中国难出学术大师,对于高校的行政化问题应该有深刻的认识。一个好的学术环境一定是在法律法规的范围内,宽松的、自由的、理性的和兼容的,这对于生成新时期的“陈寅恪”、“启功”、“季羡林”可能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陈华文在《最是书香》第二部分中,主要谈及作家和他们的文学作品。如果说第一部分是人的“大脑”的话,第二部分就是“人心”了。作为作家之所以被称为“良心”,是因为其作品总是带着对于民族的无限热爱,感情的抒发弥漫在作品的每一个角落。实际上,文学作品之所以能够打动人,就是依靠感情的渗透,让读者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作家本人情感的感染,彻底地沉醉于这种感情不断涌上心头的“快感”,这也是作为人的独特感受。书中提到的夏志清、莫言、陈忠实、严歌苓等人,实际上都是在以自己的小说等文学作品表达自己的情感、抒发自己的民族热情,在他们的作品中常常能看到一股正气、一片爱心、一种大情怀。很多人在思考问题或是为人处事的时候,总是希望自己能够理性再理性,甚至错误地认为凡是理性的就是正确的。而在我看来,任何一位卓有成就者,都不仅在业务上是出类拔萃的,在自己的情感领域也一定是丰富的、饱满的。

《最是书香》的第三、第四部分依次是“外国文学的审美之维”和“海外学人的中国之思”。其实这两个部分更多的是对前两部分的进一步补充和延伸。从人文主义的文学发展来看,中国起步是非常晚的,诸如托尔斯泰等人都走在了前面,而人文主义对于文学的创作来讲是必不可少、不可或缺的。感性的强烈表现实际上就是人文情怀的多少所决定的,一个作家不仅仅能够融入自然,感叹自然界的美妙绝伦,更重要的是他应该关心人类社会的万千世界,感悟人们生活中所遇到的方方面面的问题和情感上的复杂变化。陈华文以其系统化的思考,将《战争与和平》《百年孤独》这样的文学著作中的人文主义抽离出来,进一步阐释其对于作者本身的影响和反作用,试图通过将国外的作家及其文学创作与国内进行一定的比较,从中发现,虽然国与国、民族与民族之间的文化背景乃至国情千差万别,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即两国优秀的作家都有着忧国忧民的情怀,内心始终存在着对民族、国家和社会的关注。这其实就是人文主义基本素养的集中体现。

书中还谈到了外国学者对于中国相关问题的学术思考,陈华文在此处进行了一定的选择性处理。外国学者谈论中国的问题是以不同于我们自己的视角和研究方法给出的结论,其中或许也存在一定的疏漏和问题,但是对于我们更加清晰地认识和分析自己的问题是有帮助的。譬如英国学者崔瑞德、美国学者费正清共同编写的《剑桥中国史》系列,其中就有很多史实上的出入,有些史料上的选取有失偏颇,但这并不影响其作为研究中国史的重要参考文献。陈华文选择了这一部分的书评作为本书的结尾,我认为这应该是在提倡一种博采众长的学术态度,一种开放的学术修养和胸怀。中国学者应该从国外研究中国的成果中吸取养分,决不能闭门造车。

《最是书香》是一个成熟的书评人在释放自己的智慧,而这种智慧的产生除了有其自身理性优秀的专业素质、感性丰富的博大情怀,就是那一阵阵难以消散的浓郁书香。这种难得的“香味”会让人们不断地启蒙思想、敞开智慧,最终会让人不仅能够读书,更加能够品书,汲取的不仅仅是书中的内容、知识,更是思想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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