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卖石墨粉当成“石墨烯产业”

“仅用了6年，从最基础的原创性成果摸到了产业化的边缘。石墨烯已经到了可以大规模应用的时候了。”在昨天的2016浦江创新论坛上，被誉为石墨烯之父的英国曼彻斯特大学教授康斯坦丁·诺沃肖洛夫发表演讲。他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新材料应用需要全球范围的通力合作，石墨烯本身只是一种材料，但要找到真正合适的应用，需要与各大领先的企业合作，寻找到行业应用。

成功地从石墨中剥离出石墨烯，诺沃肖洛夫与其导师安德烈·海姆共享了2010年诺贝尔物理学奖，那年他仅36岁。

任何新材料都不该藏在实验室

想要得到颠覆性的科研成果，首先还是要有投入。诺沃肖洛夫介绍，英国在科研上的投入比较稳定，对于看准的战略性新兴产业，也很舍得花钱。3年前，英国政府就拿出6200万英镑，用于资助诺沃肖洛夫所在的英国国家石墨烯研究中心。那时英国国内也有一些其他的石墨烯研究中心，英国政府给予了不同程度的资助。

“6200万英镑确实是很大一笔钱，我们用它建造了新楼，添置了实验设备和招聘新人。”诺沃肖洛夫说。

在中国，石墨烯产业的发展也如火如荼，他了解到过去几年中，中国许多资本也已经投入到这个新兴领域。但他提出，别把卖石墨粉的生意当成石墨烯产业投资，要投基础性研究和具有高技术含量的石墨烯产品研究。

石墨烯是用胶带从铅笔芯的石墨中“粘”出来的。诺沃肖洛夫说自己从发现它的那一刻开始，就在思考如何把它用到设备中去，成为人们生活的一部分。

“在曼彻斯特大学，我们的实验室已经和好几家非常有名的公司合作。”诺沃肖洛夫说。石墨烯是单原子的二维材料，又具有导电性，合作单位中有一家公司就利用石墨烯在这方面的物理特性，开发了石墨烯薄膜，可用于燃料电池，这项发明反过来又影响了诺沃肖洛夫，他觉得某些生物领域也同样可以使用这一薄膜。

中国企业华为也是合作伙伴之一。他们一起利用石墨烯材料开发手机等移动电子设备的热管理系统，使其热传递效果优于现有系统。诺沃肖洛夫说，我们和华为的合作瞄准的是一个特定目标，看看这种材料能不能用。在合作中，我们能更好了解材料属性，从而挖掘出更多应用领域。

“任何新材料都不应该藏在实验室中，等到各项指标完善了才去寻求市场。在它出生时，就可以和企业合作，寻找突破口。”

诺沃肖洛夫说，“我们还需要教育整个行业怎么更好地使用石墨烯，怎么更好地超出现有使用范畴去进行使用。”

技术协同让产业化进度加快

世界对于石墨烯给予了超乎寻常的关注，每天都有人问什么时候才能出现颠覆性的产品。但是有时候，我们也发现现有的材料对新材料是抵触的。“你不可能对那些已经投资几千万元购买设备和生产线的企业说，扔掉那些，用我们的吧。”诺沃肖洛夫说。

计算机技术加速了新材料产业化，一方面，通过智能设计确保新材料的属性是设计者需要的，这已经成为常规；另一方面，得益于材料在实验室中就和企业产生的合作，在诺沃肖洛夫看来，这相当于实验室“教育”了整个行业，让企业在推出后续产品计划时，能够有意识地把新材料作为革新的一部分。

另外，利用全世界的资源是必要的。中英两国在石墨烯方面的合作就被广为称道。在基础领域，该实验室与中国物理学研究所、北京大学、厦门大学建立了一系列合作关系；在应用层面上，他们成立了许多企业，一些已经在中国扎根。比如在青岛有一家企业，就用各种原创性材料进一步研究石墨烯的安全性。

“我觉得我们已经很快了，这是因为我们在一个全球石墨烯生态系统中，和许多人一起创新。”诺沃肖洛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