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画像石上的萐莆是古人设计的风扇

图1 江苏徐州九女墩汉墓出土的汉画像石

19世纪，欧洲的科学技术有了较快的发展，出现了以一定科学知识为基础的科幻小说。当时，最有名的科幻小说作家是法国的儒勒·凡尔纳。其一生创作66部小说和若干剧本，所写范围从地球到宇宙空间，从地质、地理到航海、航天，包罗万象。著名的三部曲《格兰特船长的儿女》、《海底两万里》和《神秘岛》是其代表作。其他重要作品还有《地心游记》、《从地球到月球》、《环绕月球》等。他在科学知识的基础上大胆地设想和预言未来，他所作的许多科学幻想，已经为后世的实践证明为基本正确。因此，人们称凡尔纳为“最伟大的科学幻想家”之一。

其实，在中国的汉代就有一项伟大的科学幻想，这一科学幻想成为后世人们普遍使用的一样机器。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们想从“萐莆”说起。

“萐莆”是传说中的一种瑞草，萐也作“箑”，莆也作“甫”、“蒲”、“脯”，又名“倚扇”、“实闾”、“倚箑”。它是想象的自动风扇，只是长在王者的厨房里。

孙氏《瑞应图》曰：“萐莆，王者不征滋味，庖厨不逾深盛，则生于厨。一名倚扇，一名实闾，一名倚萐。生如莲，枝多叶少，根如丝，转而生风。主于饮食清凉，驱杀虫蝇。舜时生于厨，又尧时冬死夏生，又舜时生于厨及阶左。”

《春秋潜潭巴》曰：“君臣和，得道度叶中，则萐莆孳于庖厨。”

《宋书·符瑞志》曰：萐莆，一名倚扇，状如蓬，大枝叶小，根根如丝，转而成风，杀蝇。尧时生于厨。

《三国志·魏·高堂隆传》曰：宫室之制，务从约节……清埽所灾之处，不敢于此有所立作，萐莆嘉禾，必生此地，以报陛下虔恭之德。

这是个很有趣的故事。但是，仅就谶纬而言，只能附会于尧舜，事实上任何“王者”都是做不到的。汉代时王充在《论衡·是应篇》中就提出过怀疑。他说：“儒者言萐脯生于庖厨者，言厨中自生肉脯，薄如蓬形，摇鼓生风，寒凉食物，使之不臭。夫太平之气虽和，不能使厨生肉萐，以为寒凉。若能如此，则能使五谷自生，不须人为之也。能使厨自生肉萐，何不使饭自蒸于甑，火自燃于灶乎！凡生萐者，欲以风吹食物也，何不使食物自不臭，何必生萐以风之乎？厨中能自生萐，则冰室何事而夏伐冰以寒物乎？人夏月操萐，须手摇之，然后生风，从手握持，以当疾风，萐不鼓动，言萐蓬脯自鼓，可也？须风乃鼓，不风不动，从手风来，自足以寒厨中之物，何须萐脯！世言燕太子丹使日再中，天雨粟，乌白头，马生角，厨[木]象生肉足。论之既虚，则萐脯之语，五应之类，恐无其实。”

这对于儒者的谶纬之说，虽然有其虚幻一面，但其中不乏丰富的想象。事过两千年，我们从江苏徐州睢宁县九女墩汉墓出土的汉画像石（图1）和浙江海宁市长安镇出土的汉画像石（图2）可以看出，“萐莆”却是一件绝妙的设计，它不就是当时的“电风扇”吗？只是没有解决“电”的问题。从后来的发展看，有一种在客厅中由人力拉动的风扇，也是在此想象的基础上实现的，待到近代电动机的发明，才是真正的电风扇转起来。由此可见，我们祖先的想象力远远超越现实。应该说，汉代的这一想象，也是一种伟大的并为后人所实现的科学幻想。

图2 浙江海宁市长安镇出土的汉画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