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尔金：让“敌人”敬重的外交家

俄罗斯常驻联合国代表维塔利·丘尔金20日在工作中猝然离世。消息传来，不仅俄罗斯总统普京、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和前任秘书长潘基文等国际政要纷纷追悼，曾与丘尔金台上、台下“过招”的各国代表和媒体记者也纷纷追忆这位战斗民族的“银发男神”。本报记者有幸与这位联合国“超长待机”的“常青树”多次谋面，并且在台上和台下数次领略过他的外交风采。

提起丘尔金，最抢眼的就是他在国际舞台上长袖善舞，数次与多任西方代表唇枪舌剑。安理会会议上时常出现的场景就是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群起而攻之”，用词不乏尖酸刻薄，而丘尔金总是能够淡定聆听，有理有据，针锋相对，反击起对手来丝毫不落下风。

记得在2014年3月份一次安理会乌克兰问题公开会议上，时任美国驻联合国代表萨曼莎·鲍尔言之凿凿称乌克兰东部俄语居民并未受到威胁。丘尔金机智而犀利地回应道：“鲍尔对乌克兰局势的了解似乎全部来自‘美国电视台’”。

还有一次是在安理会2016年10月的叙利亚问题会议上，丘尔金发言回应了美国、英国和其他国家针对俄在叙行动的批评，幽默地称“英国代表团起草了安理会声明，表示了遗憾。他们甚至连谴责的话都挤不出来了。”“因此，尊敬的同事们，很多人该为叙利亚、伊拉克以及我们知道的很多其他国家的局势祈求赦罪。”

即便如此，丘尔金在外交舞台上所表现出的不可动摇的立场和强大的专业素质却为他赢得了“敌人”的敬重。他猝然离世的消息传开时，推特上众多怀念推文中就有一条是来自他过去的老对头鲍尔。她写道：“对丘尔金去世深感悲痛，他是一名外交大师，是一个非常关心他人的人，并竭尽所能弥合美俄的差异。”

丘尔金在安理会上的强硬风格以及对待记者有时的“冷”也令媒体慢慢琢磨出他的风格：无可奉告的事绝不废话，对尖锐的问题态度强硬，自带战斗民族的霸气光环。即便如此，也没有浇灭一向尖刻的西方记者对他“追捧”的热情。一些西方媒体同行表示，“你也许不喜欢他的观点，但不得不喜欢他这个人”。因此凡是丘尔金的媒体发布会，总是座无虚席。

然而丘尔金在台下的平易近人却与他在台上的“战斗民族霸气”画风迥异。记者记得有一次在中国常驻团的晚宴活动上，对中国一贯友好的他早早来到宴会厅，与我们这些记者兴高采烈地聊起俄罗斯的风景名胜和风味特产，对粉丝记者的合影要求也是来者不拒，并且不断地看着镜头摆pose“卖萌”。

其实丘尔金初次展露他的外交才华还是在他34岁时独自走进美国国会山，就“切尔诺贝利事件”在听证会上接受美国议员的质询。美国媒体当时就为他现场的出色表现所折服，对他给出高度评价，“英语流利、熟谙其祖国的政治和历史、辩才高超”，谈吐“有礼有节”，对美国议员的反击“有时尖锐、有时攻击力强，但绝不傲慢无礼”。

各国驻联合国代表一般几年一轮换，记者案头上有一张印有安理会15个理事国代表头像的资料，每隔一阵就要更新。但任职10年的丘尔金却长期占据卡片的重要位置，俨然成了安理会中的“常青树”，强势地捍卫着俄罗斯的国际利益。目送“常青树”走进历史，而他的离世距他65岁生日仅有一天。毫无疑问，俄罗斯在国际舞台上折损了一员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