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湖丝”谋突围
湖州市练市镇朱家兜蚕桑合作社内桑树上挂满桑果,钱文春指着旁边的鱼塘说,这里面的甲鱼要200元一斤,供不应求。刘海波 摄
“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宋代大诗人范成大的《村景即事》,短短两句诗勾勒出乡村四月农家的忙碌氛围。穿衣吃饭,人生两大事。素有“丝绸之府”之称的湖州,养蚕曾是当地百姓的重要经济来源,民间曾有“吃饭靠种田,用钱靠养蚕”之谚语。
“近年来,随着棉纺、化纤等原料逐渐兴起,城市生活方式深入农村,‘植桑养蚕’渐渐退出农民的生产生活,蚕桑产业面临产业规模不断缩减,产业发展后劲不足等挑战。”湖州市农业局副局长朱建友介绍,为了破解发展中的困境,日前湖州市发布《关于提升发展蚕桑产业的若干意见》,力求破解蚕桑规模不断缩减的困境,转变发展方式,传承蚕桑历史文化。
千年湖丝曾创辉煌
湖州是丝绸的发源地之一,也被誉为“世界丝绸之源”,1958年,考古人员在距离湖州城南7公里的钱山漾遗址发现了一片距今4700多年的绢片,向世人证明了湖州4000多年种桑养蚕的历史。湖州桑基鱼塘,作为保存最为完整的古代生态循环农业系统,被联合国确定为世界农业文化遗产。
“清末民初,湖丝外贸收入占到全国财政的三分之一。同样,养蚕一直是湖州百姓的主要经济来源。”朱建友介绍,1992年,湖州市经济作物推广站统计数据显示,当时全市有桑园36万亩左右,蚕种订购量110万张,蚕茧达50万吨左右。“无不桑之地,无不蚕之家”,可见当时植桑养蚕之盛。“随着棉、麻、化纤等面料的使用,丝绸的地位每况日下。另外,由于我国蚕丝、丝织品在国际市场缺乏定价权和话语权,产业受国际市场价格波动的影响巨大,持续走低的价格,挫伤了蚕农种桑养蚕的积极性。”朱建友介绍,如今湖州地区的桑园减少到20万亩左右,蚕种订购量锐减到15万张左右,从业人员不足10万户。种桑养蚕在“丝绸之府”渐渐失去往日荣光,昔日誉满天下的湖丝已走到何去何从的十字路口。
“抱团”+“科技”打破发展“瓶颈”
一场春雨过后,位于太湖南岸的湖州田园村庄被一片绿色覆盖,田园间片片桑叶显得格外翠绿。一大早,湖州市产业技术推广站站长钱文春将200余张蚕卵送到南浔区练市镇朱家兜蚕桑合作社陶新中手上。“今天上午,这些蚕卵就要分发到200户合作社成员手中,合作社将统一指导、管理,成茧后按照‘优质优价’回收,回收价格每百斤比国内蚕茧收购指导价格要高出300多元,这样百姓养蚕就没有了后顾之忧。”陶新中说。
合作社旁边有100亩桑园,如今挂满了串串桑果。中午时分,陶新中正带领社员平整一块空地,以作为前来采摘桑果客人的停车场。陶新中介绍,采完桑果,桑叶用来养蚕,仅此一项就可为合作社增加30%以上的收入。桑园中,湖州蚕桑技术指导站的技术人员引进来羊和成群的鸡鸭,池塘里放养甲鱼。
“羊、鸡鸭可以在地上吃草吃虫,排泄的粪便成为桑树的有机肥,甲鱼塘每年清理出来的淤泥,也是桑地最好的肥料,桑叶用来养蚕,蚕蛹作为甲鱼的食物。这种桑、蚕、鱼、泥互为依存、互相促进的有机循环,叫做‘桑基鱼塘’。”钱文春站长说,同样是养蚕,如今加上科技附加值,效益比以前几乎翻了一番。自从村里成立合作社后,村民纷纷加入合作社“抱团”养蚕,养蚕人数不降反升。因此,在湖州市发布 《关于提升发展蚕桑产业的若干意见》中,重点提出扶持培育大型经营户,鼓励桑地向大户流转实现规模经营,推动蚕桑生产向规模化、集约化、现代化转变,逐渐实现“公司+合作社+基地+农户”的生产模式。
蚕桑文化探索传承之路
在南浔善琏镇港南村的顺荣蚕桑专业合作社里,59岁的高爱芬正忙着将蚕种放入温室容器中。十几天后,当小蚕蜕完3次皮后长成大蚕时,周边的蚕农就会陆续赶来,按申报数量将蚕匾抬回家,自行养育。“小蚕要看护,大蚕只管吃,每天定时喂桑叶就行。”高爱芬告诉记者,这种工作、养蚕两不误的模式很受欢迎,去年,合作社总计销售了200余张蚕种。
“培育蚕宝宝和养蚕只是合作社的经营之一,今年我发现了新的商机。”高爱芬说,今年有很多学校来向她购买小蚕宝宝,因为学校课程中提到养蚕小知识,小朋友要亲自动手学习养蚕。“我计划开发一种新产品,里面有蚕宝宝有桑叶,再加上图文并茂的介绍,小朋友一定会喜爱。今年还打算在合作社里建一所蚕文化园,让千年的蚕文化传承下去。”
“在长期的蚕桑生产过程中,杭嘉湖地区形成了一系列与此相关的民俗,表现在民间信仰、节日庆典、口头文学、民间工艺中。历史沉淀逐渐成为一种独特的文化,近年来湖州在促进蚕桑文化和旅游业的融合方面做了不少文章。”朱建友介绍,安吉县梅溪镇马村依托蚕桑产业创建美丽乡村,不仅保留了大量蚕桑传统生产技艺,而且还坚持开展一系列与蚕桑相关的民俗活动。此外,每年4月德清新市古镇的蚕花庙会轧蚕花、蚕花娘娘花轿巡游、祭蚕神等丰富多彩的民俗活动,已成为当地一张新的旅游名片。(本报湖州5月6日专电)